馬周這下真的緊張了,怎么自己剛才還在想這一趟去杭州會不會出事的問題,柴紹就問了。
這人有讀心之能?!
不過想想人家畢竟是老將老前輩,眼光毒辣也是正常。
馬周想了想,有些慚愧的拱手道,
“這個……晚輩力戰而已。”
“嗯……”
馬周的回答有些窘迫,這顯然不是一個受到器重的晚輩應該有的回答……怎么也得有點分析啥的吧?
自己現在,應該算是受到了器重吧……
不過馬周還真不知道如果遇到那種情況,自己要怎么分析……
但意外的柴紹卻是點了點頭,“很好。”
“啊?很……好?”
馬周不由一怔,“晚輩愚鈍,可是這行軍在外,敵軍環伺……”
他的意思是,自己這基本沒動腦子,或者說動了腦子但一無所得,這樣也算很好?
接著……嗯,大概有個“但是”什么的吧……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柴紹臉上依舊笑著。
笑容卻十分真實,充滿溫度的那種。
“其實行軍在外,許多時候,是沒有什么良謀妙計的,形格勢禁,便是諸葛復生,或曰圣侯親至,沒有條件,也沒有什么妙計可言。”
“弟子愚鈍,不知柴將軍……”馬周沒想到柴紹竟會安慰自己。
“沒有別的意思,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柴紹的神情認真起來。
“如之前那一次,突厥的大軍橫掃漠北,突襲長安。面對四十萬大軍,你能有什么妙計?”
“呃……白登之圍……”馬周也是個老實人,立刻便想到了劉邦這個案例……這可是整個世界的外交史上都算耀眼的一次外交手段消弭戰爭的絕佳典例。
柴紹不由一愣,這小子讀書還挺多……
不過自己說的真不是整個意思,他搖了搖頭。
“沒用的,冒頓單于并未漢化,他能威脅漢家江山,靠的是那些匈奴人本身的騎射本領。但突厥人不同,神州的縱橫家這套鬼神莫測的本事,他們或許玩不明白,但一定不會像冒頓單于一樣,被宮中婦人吹枕邊風就動搖軍政要務。”
“指望這等手段,絕不可取。”
馬周一怔,“那……”
“嘿嘿,所以說……”
“我輩武人,行事終究是天然有幾分像胡人。有的時候,沒有妙計可用,那也就只有硬打!”
“真有不測……為國而已。”
馬周頓時一陣悚然,心中慚愧。
自己真是讀書人當久了,連這道理都忘了。
柴紹這般說完,見馬周領會,便也接著警惕起海面,不過這一趟直到杭州,還真就沒有遇到什么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