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夢了,夢里面鮮血淋漓,滿滿的都是宏騰舉刀砍殺肖盛時候的樣子。
我不知道我再這張病床上面躺了多久,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的身上插滿了儀器,我發現我不能說話,我也不能動,渾身上下好像都沒有知覺了,這感覺實在是太嚇人了,我不停的看著周圍,很快,我看見了大夫,看見了一個一個熟悉的面孔。
我再次的睡著了,我這樣昏迷,醒過來,再次的昏迷,至少得持續了五六次,我才恢復了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才讓我逐漸的有了知覺,教父坐在我的邊上,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了,我咬著牙,不在躺著了,我坐直了身體,看著邊上的教父。
教父嘴上一直叼著一支煙,他的眼睛里面也充滿了血絲,我的嘴上還帶著氧氣罩,我看著他,他的煙也沒有點著“阿力,你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土匪營就散了,我們又要無家可歸了,這批人我帶不起來,和這群老江湖,我也斗不起來,這么多兄弟跟著你的,你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你不僅僅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兄弟們負責,我知道你壓抑,也知道你生氣,我也知道我們都被耍了,但是那又如何呢,這是我們自己走的路,人生不如意,十有**,你這些年,經歷了這么多事,難道現在這些事情還算是事嗎?紫萱這些天一直陪在你的邊上,她剛剛回去睡覺了,好幾天沒有怎么合眼了,小丫頭每天就是哭,兄弟們現在也都失去了主心骨,都在等著你說話,等著你安排下一步大家該怎么辦,不光是我一個人把身家性命壓在了你的身上,所有的兄弟,都把身家性命壓在了你的身上,有你在的時候,大家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去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就行了,這些日子你躺在病床上面,整個土匪營已經亂七八糟的了,外面誰看著咱們的目光都不友善,我也不知道你和三位將軍達成的什么協議,和殤勝達成的什么協議,我也不知道這個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現在都不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但是他們現在什么事情都問我,我已經三天沒睡覺了,阿力,你這些日子也睡夠了,如果你這個坎兒在不過去,那土匪營就廢了。”
“我知道你不好受,我也不好受,但是你要知道,還有一批從死人堆兒里面跟著你一起爬出來的兄弟們呢,他們也都在等著你,大家都在等著你。”
教父說到這的時候,情緒也變得有些激動了,我看著他,聽著他說的每一句話,我緩緩的低下了頭,片刻之后,我把自己帶著的氧氣罩給拔了下來,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外面的空氣,我咬著自己的嘴唇,教父從邊上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你振作點吧,大夫說你可能會變成植物人,可能會一睡不起,還可能直接會離開人世,什么可能都是有的,說你心火太大,怒極身亡的可能性都是有的,身體雖然沒有什么外傷,但是脈象錯亂,這樣容易出大問題的,你振作起來,才不會辜負死去的兄弟,才不會辜負大家對你的期望,你振作起來,才能重新再來,才能為大家報仇。”
“阿力,你可以的,平靜平靜自己的情緒,行嗎?”教父瞅著我“這坎兒,你能過去”
我沉默了,許久之后,我轉頭,沖著教父笑了“我餓了,想吃點東西。”
教父使勁的點了點頭,一邊點頭,一邊笑“你等著我,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去。”說完之后,我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儀器都拔了下來,進了衛生間,打開淋浴器,我閉著眼睛就在淋浴器下面沖了起來,一個多小時以后,我出來了,頭發還是濕漉漉的,我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我走到了教父的邊上。
教父看著我,我看著他,他把手伸了出來,我順勢也把手伸出來,我們兩個緊緊的握了握手,打開病房大門的時候,外面還有不少人,還有坐在邊上睡覺的,大家都看著我們,我和教父兩個人,出門上車,找了一個附近的燒烤攤,坐在了燒烤攤上,我要了兩瓶啤酒,教父看了我一眼,但是還是沒有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