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往哪走?”肖絳忽然開口,但非常有氣無力的樣子。
她不能裝死,必須動一動,不然手腳都僵了,一會兒就只能任人宰割。
如花二號沒提防她說話,嚇了一跳,頓了頓才說,“燕北王府雖然居于勝京中央,距離四門都很遙遠。但是去北門的路途中有一個大湖,平常要繞行,此時冰凍三尺,從湖面上橫穿過去會節省很多時間。如果公主配合些,關城門之前我們肯定能出城的。”
“你理她那么多干什么?一個肉票!”如花一號不耐煩的揚起馬鞭。
馬兒的嘶鳴中,馬車繼續向前走著。
如花二號猶豫了下,跳到車廂外面去,和如花一號并排坐著。
如花一號露出質疑的神色,如花二號就低聲說,“到這里了,絕跑不出。她們手上沒家伙,作不出妖來。倒是我們打個商量……”
聲音壓得極低,風聲呼嘯中什么也聽不到了。
肖絳盯了目光呆滯的豆芽一樣,又閉上了眼睛。
她不著痕跡的動著手趾腳趾,讓身上的血液加速循環,同時悄悄把暗袋中的那枚簪子扣在手掌中,腦海里不停推測著會出現的情況,以及自已的應對。
這次不像面對高闖。
大男人是有格局,有眼界的。
他注重利益和關系,那么就有道理可講。
但是眼下的兩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亡命之徒。
現在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依靠的,只有自已。
還有老天。
目前來看,老天雖然虐待她,但從來都會給她留活路。
就這樣又過了個把時辰,馬車吱的一聲停下了。
在此之前,曾有一柱香時間的行駛順利,不再磕磕絆絆的,證明他們離了地形復雜的外城防御工事,已經接近出城了。
“下車吧,我們到地方了。”如花二號敲敲車壁,叫道。
聲音里帶著愉悅,那是即將完成任務的輕松感。
可如果是綁架,他們應該還沒有與人交接。
除非這不是綁架,而是殺人。
那么又為什么麻煩到沒有在王府下手,而是帶到外頭來?
心電急轉之中,肖絳跟在豆芽的后面,手中緊握著“武器”,但面上懵懂而疲憊無力的下了車。
沒人注意,兩人貼近的瞬間,肖絳快速而輕的在豆芽耳邊低語了句。
只看到她才站定,整個人就被平地卷起的狂風吹得一個趔趄。
“啊,雪停了嗎?”她感覺寒風像刀子一樣割在她裸露的皮膚上。
她快速轉過身,背對著風口,抬頭望去,不禁嘆息道,“這個天氣還真是奇怪,說下雪就下雪,說停就又停了,這么大的風,有雪也給吹散了吧?”
她似乎無意識的踢踢地上的浮雪。
有一寸多厚了,不多不少,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