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書生,應該是還沒被擠兌走的一位文教習。姓張,名文葉。
那兩個年輕將領似的男子,必定是去年底才上任的武教習。
中等個頭的姓張,張建輝。高個子姓劉,劉海峰。
他們都曾隸屬高闖精銳軍中前鋒營,后來犯了點小錯,給強拉過來當教習了。
這些日子搜集的一些資料,在瞬間浮上腦海,清晰無比。
記憶力好真是上天的恩賜。
而除了這幾個人之外,大和尚,大管家郭奴心也在,二夫人練霓裳也在,走廊下還站著一個溫柔端莊的年輕女子。再加上他們身邊各自侍候的人,那二十來個學生以及伺候他們的人,烏央烏央把偌大的院子都快塞滿了。
“我來晚了嗎?”肖絳驚訝的問。
她一腳踏進來,無數道目光也追隨而來,真正的眾目睽睽呀。
她先是對為首的林先生規規矩矩施了一禮,而后才出聲。
若高闖在,一定會氣壞了。
她對他施禮,總是無比敷衍。還以為她沒受過嚴格訓練,當然選擇原諒,哪知道她可以做得特別好,只是不對他而已。
林先生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未置可否。
“并沒有遲來。”一邊的老郭連忙打圓場,“只是今天,講藝堂要進行一個啟學儀式的。”
啟學儀式,也是開學儀式,不過古代不這么叫。
身為人民教師這么多年,肖絳當然知道這是很莊重的儀式,盡管并沒有人提醒她,她還是特意提早了一刻鐘,哪想到居然是最后一個。
這天,才有點亮起來。
而對于古人來說,人生有四大禮是非常重要的。
成人禮,婚禮,葬禮,還有一個就是入學禮。
“往年上元節后開始授課,也有這樣的儀式,用不了太長時間。不過今年有新生入學,程序上會復雜些。”老郭見肖絳茫然,又解釋。
可沒人告訴過她有新生入學,之前她還特意打聽過。
難不成,是臨時決定的?
為什么會這樣?真的是情況特殊,還是針對她搞的小動作。
“好了,開始吧,不要誤了吉時。”林先生終于開口。
意思是肖絳踩著點兒到的,再耽誤不得。
肖絳點頭,一字廢話也無。
看來講藝堂這門檻還真是不好邁,第一回合就絆了她一下。
還好她站得穩,若是個沒常識的,辰時正點到,那不就鬧笑話了嗎?
事是小事,但透著股子無知。
這風評對于教習來說,非常損形象,往后要彌補很多才能找得回來那種。
從眼角余光瞄到的學生們的輕蔑又嘲諷的神情,還有張教習的不以為然,似乎已經有點苗頭了。
是誰?挺會各應人啊。
肖絳心思轉著,表面上卻安穩大方,快步走到所以教習之后,沉默地站著。
古代這些儀式都是一樣的程序。
先是正衣冠。
由張教習在學生們面前走了一趟,目光掃過每個人。
雖說是王府內廷的私學,但學生們還是有“校服”的,一水兒的青衿,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