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自己不要急慢慢來,眼前迫在眉睫的事還多呢,不是風花雪月的時候。
雖然,有時候是有點情不自禁……
“當時府衙那邊正在打一個官司,鬧得沸沸揚揚的。我被炒的頭疼,很害怕很害怕,于是就開始鬧騰,恨不能挖個洞鉆進去。結果被嚴天東找人綁了,還堵住了嘴,故意把我架到和府衙一墻之隔的院墻邊,聽外頭的吵鬧,所以我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只是敘述當時的事實,存在這個肉身腦海里的一些回憶,雖然隨之而來的一些情緒,那些似乎已經遙遠了的恐懼和憤怒,也在沖擊她的心。
但總體上,神態和心情都能保持相對平靜。
可是一邊的高闖卻心疼得連肝也疼了,而后怒火中燒。
媽的嚴天東!
居然敢這樣對待他的王妃!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很好,這閹人還被扣在燕北……
又看向肖絳,心里短而銳的痛,仿佛鉆進了一只刺猬。
當初他對她可也不好,就把她扔到寒冷沒有食物的落雪院里,沒有人伺候和照顧。若不是她自己拼命掙扎生存,也許現在就不在了。
想到這個女人不在他身邊,心里就好像缺了一塊。
她還說他人品高貴?然而并不是。
冷待相當于欺凌。
所以現在她才會拒他于千里之外,所以他必須耐心。
“事主有一個很獨特的姓,亭,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這位老爺子就是一個侍弄莊稼的好手,自己有幾畝薄田。但是后來因為兒孫漸多,也沒有什么有大出息的,漸漸的養家困難,于是又佃了一些田地來種。”
肖絳哪知道高闖心里正在炸毛,自然也不知道嚴天東要倒大霉,只是繼續說下去,“既然是租用田地,自然就會選擇在收成上對自己有利的,所以幾年來他租了不同地主的土地。只是經他侍弄過的田地,哪怕是薄田,產出也比良田差之有限。甚至分別耕種了不同的種子之后,薄田還能變肥,于是那些地主都恨不能把自己的地租給他。其中有一個特別不厚道的李姓莊主,因為給的條件不好,人家不肯租,就使用了逼迫手段。”
高闖皺眉細聽,認真記憶。
“可就算他逼迫,亭老爺子就算只是普通農人,到底也是有幾分剛性的,不肯低頭。偏偏老爺子選的租地的那一家,和李家還有點怨仇,因而更是被針對上了。栽贓陷害人家的手段簡直不要太直白,誣陷大兒子偷盜,又引誘人家的小兒子做注定賠本的生意,最欠了一屁股債。最可恨的是,還看中了人家的才十三歲的小孫女,名為禪兒的,要強納為妾。亭老爺子不肯,結果李家在各級有司衙門都使了錢,全家被扔進大牢,僅有的薄田草屋也被強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