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絳記起在現代時看到的一本書,叫做摩菲定律。
里面有一條就是:事情一定不會向你預計的那個方向發展。
現在她深有體會。
不管做了多少心理建設,準備了多少套路,可事情就是這樣突如其來,而且必然會拐向從沒有想到過的死角。
命運就像一個頑童,太喜歡開玩笑了。
他就要打你個措手不及,而且出乎預料。然后暗搓搓的躲在一邊,得意而且惡劣的發笑。
就像這一刻,肖絳就瞬間石化。
如遭雷擊什么的,已經不足以形容此時的感覺。
她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或者說是中了高闖直接發給她的魔咒。直到那微涼而柔軟的唇堅定的印到她的唇之上,她都沒有意識到過,感情的事容易脫軌。
真正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
也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初吻啊,兩輩子以來的第一個吻……
而且活了兩輩子,古今不同時空的兩輩子,她從來沒有被電流擊中過。
但是這一秒,她中招了。
那道電流又像爆起的一朵煙花,從兩人嘴唇相接的地方瞬間擴散開,那樣迅速卻又那樣燦爛。明明是美麗的東西,卻又像浪潮那樣堅不可催。
電擊,麻,熱,虛軟,各種混亂的感覺就這樣亂七八糟的交雜在一起。仿佛一頭小小的野獸,沖撞著肖絳的身體和意識,完全把她打敗了,讓她不僅沒有還手之力,連招架之功也沒有。
哪怕這個突然而堅決的吻只持續了數秒,并沒有深入,卻仍然讓她的思考能力和理智仿佛黃油,很快就融化。
直到高闖又突然放開她,她仍然并不確定到底發生了什么,這一刻是不是真實的。
“什么要拿給我看?”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語氣淡淡的,甚至有點冷,而且帶著一種機械的命令感。
可是,那本來渾厚好聽的的聲音,仿佛是從胸腔的深處,像潮水一般涌上來的。而且帶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甚至不易覺察的情緒,令那聲音變成了絲滑的黑巧克力般,分外的濃郁,隱約著苦澀的甜。
肖絳仍然沒有緩過神兒,眼神下意識的瞄向地面。
就見她辛辛苦苦畫的那些建筑布局圖,不知何時已經飄到了地上,上頭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跡,就仿佛此時此刻她的心情,雜亂而沒有頭緒。
她再度抬起頭,看向高闖,真的有點不確定這是現實嗎?是不是她做了什么夢?最近和高闖接觸的太頻繁,最確實也做了點奇奇怪怪的夢……
醒了之后都不好意思回想的那種,假裝忘記了那種。
而她這茫然的樣子帶著一股莫名的純真,因為驟然的壓力令嘴唇更加紅潤和干燥,之后又因失壓而蒼白。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后,嘴唇又從微張的狀態變成緊緊抿著,又咬住,無意中更加誘禍。
高闖的喉頭滾動,悄悄吸了吸氣,努力控制自己。
不是決定慢慢來的嗎?怎么會這樣莽撞!
這個女的詭計多端,做的事讓人防不勝防,惹毛了她真的會跑的。她之前一直刻意保持距離,他怎么會不明白?這已經表明不會輕易接受了,哪怕二人名分已定。
況且老郭一直說她是妖精化身,萬一真走了,他忽然有一種抓不到她的感覺,
有點慌……
所以他笨拙的想回到正事上,指了指地面,“不是說畫好了圖嗎?”
肖絳哦了一聲,立即蹲下去撿了一張紙。
動作太突然了,氣血翻涌,眼前不禁有點發黑。但很快就恢復了,連帶著她那似乎被打散了的思緒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