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時,魏大小姐卻等不起了。
她從小身子就孱弱,沒成想一場風寒就讓她香消玉殞。
為此,高闖總覺得對不起魏家,對不起魏大小姐,盡管他們之前連面也沒有見過幾次。外面也有風言風語,說高闖如果早娶了人進門,說不定能震懾魏大小姐身上的病氣,讓魏老將軍和夫人的這一點點血脈能夠延續下去,至少抱上外孫子呀。
這更增加了高闖的愧疚之感。
而且沒有嫁人就亡故的女子,是進不了家族祖墳的,連個小小的排位也不能有呀!
高闖實在不忍心如此,不忍心為魏將軍和夫人在痛失愛子和愛女之后,還要痛苦難過,所以力主讓魏大小姐的排位進了王府,坐上王妃正位、世代享受高氏后輩兒孫的祭祀和供奉。
魏大小姐死后,她的貼身大丫頭疏云,年紀雖然一般大,卻以晚輩的身份為魏大小姐服喪守禮,后來又要出家。哪怕位大小姐已經不幸仙去,她也要為曾經的主人祈福守孝。
魏老夫人深受感動。
又考慮自己的親生女兒以排位嫁進了燕北王府,到底不是個活人。后來者也許會輕慢對待,畢竟高闖是一國之主,不可能總盯著后臺宅的這些事情。于是就認了疏云為干女兒,賜了魏姓。又求了高闖,讓她以二夫人的身份嫁了過來。
“進了王府之后,她倒也沒有生出是非,中饋種種管的也不錯。不管在王府內還是王府外的那些貴婦的圈子里面,風平很是不錯,經常讓人忘記她是丫鬟出身。也不像苑柳那一位,總是打扮得妖妖嬈嬈的到王上面前湊。”練霓裳說著頓了頓,“不過外人看不出,男人看不出,大家都是女人,而且在一個屋檐下,難道我還看不出嗎?咱們這位為小魏氏對王上是有心思的,而且很有些心思。”
“那也怪不得她。”肖絳聳了聳肩,“喜歡王上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畢竟他那么好。”
“哎喲你真是不知羞。”練霓裳捂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肖絳卻坦然,“喜歡一個人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事,我為什么要藏著掖著?我之前畏畏縮縮的,還不是為了你!哼,也只有你有眼無珠。”
“能怪我嗎?”練霓裳聳聳肩,“我從見到王上那一天開始,就把他當成主君,當成戰場上的生死兄弟,樹在我前面的一面旗幟。誰會對兄弟或者旗幟產生什么感覺呀?”
肖絳忍不住想笑。
如果那個自視甚高的男人知道在練霓裳,他的三夫人眼里就是一面繡著高字的旗子,那也是挺搞笑的。
至于說魏疏云……
如果她真的和魏大小姐感情那么好,所做這一切都是真心真意,倒也值得人敬佩。哪怕后來對王上產生了異樣的心思,也可以理解。
與這樣的男人朝夕相處,能把持得住的,只有練霓裳那種奇葩。
但若這一切都是小魏氏一步一步謀來的呢?那么這個人還真是既有心機,又很隱忍,只怕她以后要小心留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