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老無賴,她肖絳怎么這么倒霉都遇上了呢?
這和那些街頭巷尾沒有見識的潑婦有什么區別?簡直就差撒潑打滾了。
虧魏老太婆還是將軍夫人,從小于高闖有恩,還上過戰場的。
可是高闖,她心里念著高闖。
如果是她自己,自然怎么痛快怎么來。
但是!
她不能不顧忌高闖的利益和立場,那個男人承擔的壓力太大了,絕不能讓他再為內務分心。現在他還在戰場上拼殺,隨時面臨著重大的風險,其他的事兒能瞞得住,魏老夫人如果死在王府就瞞不住了。
忠誠于高闖的人能不說,那些暗中的勢力呢,那些遍布在勝京內外的細作呢?
不過這口氣,她也不能就這么咽下!
“魏老夫人,我真高看了你。”肖絳被氣的不怒反笑,“原來在你的心里,那個從小被你扶持到大的王上并沒有多么重要,燕北也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的兒女、魏家、甚至這個為虎作倀的老婆子!”
魏老夫人的嘴唇幾不可見地哆嗦了一下。
她虧理、虧心,隱約覺得肖絳說的都對,心虛的不行。
但是,她也是一個被痛苦和仇恨蒙蔽了心靈的女人,幾十年來在心里構建的忠誠與榮耀,自尊和驕傲就仿佛沙塔,因為作惡的失敗和被揭穿而瞬間轟塌。
哪怕這一輩子經歷了太多的大風大浪,她也能保持著冷靜和理智,可此時卻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從一個光明的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昏暗的極端。
“我這把老骨頭,隨你處置。”她的聲音也變得疲憊不堪,“只是帶著我的人走出去,是我最后的臉面。就算是死,也不能丟的臉面。”
一解釋,就是示弱。
“謀害王族子嗣,而后畏罪自殺。魏家,不知道說不說得清楚!”肖絳哼了聲。
你以為你死了就完了?
身后的魏家是你的靠山,這時候也必然會受到牽連。這么明白的道理,魏老夫人也算縱橫一生卻居然想不到了。
魏老夫人晃了晃,幸好伸手扶助了椅背,才穩住身子。
但肖絳,終究是念著高闖的。
所以她微微搖了搖頭,“聽好,這是我最后一次看著王上的面子。以后別再惹我,否則不管你是誰,也不會容情。”
她呼出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后,“我可以讓你帶著你的人離開王府,只我有個條件,她必須如實給我口供。否則,如果您要橫著出去,我可以把刀借給您,好歹走個痛快!”
她說的斬釘截鐵,語氣帶著一種決然,顯然不會再做讓步了。
一邊的老郭連忙上前,對魏老夫人躬身,“老夫人,各退一步吧。事已至此,口供不口供的已經沒有那么重要。我想,王妃被人陷害,總要知道因果。說句話糙理不糙的話,死也要讓人家死個明白。您老殺伐決斷了一輩子,魏家人,輸了也要大大方方的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