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月明星稀。
想到那本書所寫的,陳月不禁為那名叫武安的女子感慨,惋惜,卻更敬佩。
沒有她,如今穿來的大周哪里能像現在這般?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如今大多數人已經忘記了,這用以飽腹的糧食都是誰找來的了。
坐在甘順身旁幫他烤紅薯的董瑞悄悄的偷看那仰頭望月的白胖小女孩。
多年以后,
已經名滿天下的董大儒,依舊時常將這一幕在腦海中不斷回想。
坐了好一會兒,陳月先起身回房,那本‘史書’她才看到頭幾年,正是看的入迷的時候。
陳書也緊跟著起身,過完年就是院試了,雖然甘順一直說他的水平區區院試沒問題,但世間哪里來的穩妥,山河縣雖不是那真正的科舉種子地,但也難保會有黑馬,他哪里敢放松。
等到大家都回房了,董瑞依舊拿著那根插著紅薯的木棍在火堆上烤著。
“你方才眼珠子都要粘在別人身上了,怎么,兔子想吃窩邊草?”
董瑞將手中的烤紅薯木棍給一把塞給了甘順的懷中,
“先生,吃紅薯。”
甘順也不惱,只笑瞇瞇的撕開紅薯的皮,慢悠悠的吃著烤的暖糯的紅薯,
“堵住我的嘴,你能堵住你的心嗎?”
董瑞面色微苦,
“小月說,三代之內不得成親,否則生下來的孩子容易夭折,身子骨也比別人要弱。”
這句話已經徹底堵死了他的心,不過好在,他的心是私密的,他心里有她,沒有人知曉就行。
甘順聽了這話,目露思索之態,
俯下身去,手肘枕在膝蓋上,上半身前驅看著董瑞道:
“她告訴你的?還是你聽到她說的?”
董瑞睫毛微垂,
“她自然不會和我說這些。”
甘順直起身來。
“你知道這句話,當年誰說過嗎?”
董瑞依舊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不知道。”
“想知道嗎?”
“還好。”
甘順得意洋洋的笑容頓時卡住,
“罷了罷了,與你說這些有何用,這烤紅薯不錯,日后每天給我烤一個。”
董瑞一邊沉默的起身將板凳給收起來,一邊平淡道:
“好的,師父。”
甘順歪了歪頭,上半身向后退了退,
喃喃道:
“紅鳶那孩子問我,白蘇的資質可以排第幾,遇見你們之前,他排第一,遇見你們之后,他連三甲都進不去啊!”
董瑞聽見了甘順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排第幾,重要嗎?
就是排第一了,
小月姐姐也不會多看一眼,
爭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