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若冰沒理她,帶好手套穿起鞋套,彎腰鉆過警戒線。
走到床邊,她輕輕掀開韓娟后腦位置的頭發,觀察了片刻后,問七弦區分局的痕檢員和法醫:“兇器有沒有找到?”
“沒有。”
“死亡時間呢?”
“也不清楚,通過檢測尸溫,我們判斷死亡時間是昨天下午,不過死者在昨晚八點多,還給別人打過電話,所以......”
石若冰不說話,站在床邊默默思考著。
過了片刻,她走到門口,輕輕撥弄著門上的鎖,同時問屋外韓娟的父親:“你們最初進來的時候,門鎖是完好的?”
韓父說:“對,我直接就拿鑰匙開門進去了,進去后就看到......我女兒已經死了。”
她微微點頭,又指著氣窗,問高濤:“這個你們檢查過嗎?”
高濤回答:“查過,當時是鎖住的。”
“既然這樣的話,就簡單多了,”石若冰不假思索地說:“十有**,兇手是個熟人。”
“熟人?理由呢?”高濤馬上問:“我們也查過氣窗和門,確實沒問題,但為什么你判定是熟人?”
“高大隊,氣窗太小,又裝有鐵柵欄,不可能通過人,而這門鎖也沒有被暴力撬動過的痕跡,那么我能理解為,在案發前,兇手來找過韓娟,韓娟主動給對方開了門,當然還有種可能,兇手也有這里的鑰匙。”
她目光陰冷銳利,從韓娟父母的臉上一掃而過:“不過歸根到底,是因為韓娟對兇手沒有防備心,才會讓他進了自己家。”
“石法醫,萬一是修水管的工人,或者是送快遞的呢?”痕檢員在旁邊問。
石若冰說:“兇手殺害韓娟之后,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所以你們才找不到指紋,而和指紋同時一起被擦掉的,還有飛濺到地上和墻壁上的血漬,這需要花上很長的時間。由此可見,兇手對韓娟的生活情況十分熟悉,根本不擔心會突然有人來找她,因此我認為,兇手是熟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分析的有道理。”其他人都表示贊同。
她又說:“至于兇器,我認為這倒并不是重點,因為從后腦傷口的凹陷輪廓來看,兇器應該是棍棒,或者酒瓶之類的東西,這種東西很容易處理,把屋子掃干凈后,直接帶走就可以了。”
門外的韓娟父親又叫了起來:“女娃娃,你還是沒有說重點,兇手到底是誰?”
石若冰充耳不聞,她問高濤:“最后一次韓娟本人露面,是在什么時間?”
高濤說:“問過周圍的鄰居,都說有兩三天沒見到她了,我們打電話去她的公司,公司里的人說,她沒有提前請假,就在昨天和今天曠工了,所以她最后一次露面的時間,應該是前天傍晚,也就是她在公司下班的時候。”
“這小區里沒有監控嗎?”
“這是個老式小區,只有大門口裝有攝像頭,不過,這里還有個很小的后門,那里沒裝探頭。”
石若冰的秀眉極輕地皺了皺。
在場的幾個警察也都明白,死者家屬不同意解剖驗尸,只能做最普通的體外檢查,屋子里又被兇手整理打掃過,現在這種情況,對于案件的偵破工作非常不利,因為可用的線索太少了。
再次回到床邊,她拿出一臺即拍即印的相機,對著韓娟后腦部位的傷口,從各種角度拍了七八張照片。
拿著打印出來的照片,她走到衛生間門口,在那里來回地踱著步子。
片刻后,她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筆,在照片背后寫著什么,很快又放下筆,閉著眼睛默默思索,嘴里同時念念有詞。
“高大隊,你來看一下,”她突然睜開眼睛,朝著高濤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