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女孩子都那么有魄力,老宋,你臉紅不紅啊?”
回分局的路上,高濤開著車,同時不停地數落宋法醫:“人家最后還是不要你的那張收條,卻把分析報告讓你帶走了,石若冰這女孩兒,確實是大氣。”
宋法醫不搭理高濤,在搖搖晃晃的車里,自顧自看著那幾張A4紙。
過了一會兒,他把紙放回包里,嘆了口氣說:“這份數據,我大致看了一下,確實非常詳盡,回去我再好好研究研究。但我只覺得,石若冰在這鑒定結果書上簽字,有點不合適。”
“嘿,這是什么話,”高濤不屑地哼一聲,“她是市局的,簽字的分量比我們分局更有說服力,況且她也說了,她自己的研究結果,由她本人簽字,再合理不過了。”
“嗯,你說的也對。”
回到分局后,宋法醫直奔辦公室,去研究帶回來的那份文稿,高濤則吩咐手下人,把鑒定科的查驗結果寄到市局,請石若冰在上面簽字。
石若冰肯簽字,那么韓娟的命案就已經有了結果,接下來,就是古祥義的離奇車禍了。
昨天下午,在審訊結束后,分局刑警把和郭聞有關的詳細案情,都告訴了他的新婚妻子,又讓他們夫妻倆見了一面。
盡管一直在極力否認,但老婆根本聽不進去,不但扇了郭聞一個耳光,還當場提出了離婚的要求。
就沖著他和韓娟的丑聞,誰都不會愿意和這樣的男人過日子。
“高隊,郭聞的父親來了,還帶著兩個律師,”小周突然跑過來,在高濤耳邊低語。
“帶了律師?好,請他們去訪客室。”
律師來訪,按照規定,警方原則上不能避而不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律師有什么好怕的,只要犯罪證據確鑿,看誰還敢為郭聞辯護。高濤氣定神閑,大步朝著訪客室走去。
郭聞是家中的獨子,他的父親郭興泉今年五十五歲,長的瘦瘦小小,眼神中卻透著一股精悍,還有狡黠。
他經營著一家中等規模的電子設備加工廠,在古琴市的商界里,也算是小有名氣。
郭聞以后是要子承父業的,但他的心思不在事業上,反正老爸身體好得很,雖然五十多了,但還不肯退居二線,生意上的事情都親力親為,郭聞也就樂得清閑,平時在廠里掛個副總經理的名頭,在外面到處吃喝玩樂,日子過的極為瀟灑。
郭興泉前天參加了兒子的婚禮,第二天上午就去外地出差,剛下飛機,就接到了老伴兒的電話,說兒子被公安拘留了,兒媳婦回來后,哭鬧著要離婚,心里就是一驚。
接著細細一打聽,竟然是兒子殺了人,殺的還是他的情人,而這情人,居然是古祥義的女朋友。
郭興泉當然知道古祥義,兒子的一大群朋友里,只有古祥義和劉陽還算比較靠譜,至于其他的人,都是些酒肉朋友,三天兩頭喝酒鬧事。
他心里氣歸氣,但護犢之情還是免不了的,心不在焉地和客戶談了一筆合同后,都來不及去細想這合同到底是賺是賠,馬上心急火燎地訂機票,連夜返回古琴市,第二天上午就帶著兩個律師,趕來了七弦區分局。
“高隊長,久仰了,”郭興泉一身名牌西裝,客氣地伸出雙手。
你會久仰我才怪,高濤和他不疼不癢地握了握手。
帶著律師過來,而且還是倆,明顯就是準備來找茬,甚至翻案的。
“高隊長,犬子到底犯了什么事,可否詳細和我說說案情?”
郭興泉表現地不卑不亢,“不管怎么樣,我們應該還是有知情權的,不是嗎?”
高濤反問:“你兒媳婦沒告訴你嗎?”
“她昨天就回自己家去了,而我昨天還在外地,今早剛回來。”
“那我就大致和你說一下,”高濤坐在郭興泉的對面,緩緩說道:“前天,在新流一村小區,發生了一樁命案,根據法醫的現場推斷,在死者遇害的那段時間里,郭聞一直待在死者家里,他本人對此供認不諱,另外還有其他證據,也都證明了他就是兇手。”
高濤的描述極其簡單,他等著郭興泉的反應。
郭興泉聽完后,面色有些許的陰沉,用眼角余光掃了掃身邊的律師。
律師會意,馬上問道:“高隊長,郭聞本人已經認罪了嗎?”
“還沒有,不過現在也由不得他了。”
律師和郭興泉小聲低語幾句,律師微笑著說:“高隊長,可否讓我們看看法醫的鑒定結果書?只要復印件就可以。”
“好,但你們只能在這里看,不能帶出這間屋子。”
“這個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