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十一點,七弦區分局。
大排檔的老板,店里的服務員,還有劉陽,都被帶回來接受調查。
“我一直在收銀臺,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叫了起來,好像發生了什么事,出去一看,有個人倒在地上打滾......門口攝像頭不知道怎么就不顯示了,我以為壞了,準備過幾天再去修,其他的,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啤酒是從批發商那里進的貨,他們也會給廟鼓街的其他店家送貨,和我們店肯定沒關系,我們一直守法經營,絕不可能做那種事。”
“那兩個小伙子點的一箱啤酒,確實是我搬過去的,但這酒是從倉庫里直接拿出來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它會吃死人。”
“我是負責送菜的,那兩人就面對面坐著喝酒,又不時吵幾句......他們說了些什么,我根本就沒時間去聽,要是停下來偷懶的話,會被老板罵死。”
店老板和伙計的供詞很普通,他們提供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
在辦公室的一臺電腦前,高濤和梁鐵軍正看著今晚大排檔門口的錄像。
錄像顯示,劉陽和郭聞出現在廟鼓街,是在傍晚五點半左右,當時兩人都空著手。
“他沒帶什么可疑物品,更沒有酒瓶,”指著劉陽,小周在旁邊插嘴。
當看到服務員搬來一箱啤酒,放在劉陽腳邊時,梁鐵軍握起鼠標:“快進吧,看重點。”
錄像以十五倍速播放,三人的眼睛死死盯住屏幕,幾分鐘后,突然恢復了正常播放速度。
在這時候,劉陽去上了個廁所。
但他依舊是空手去空手回。
直到晚上九點出頭,屏幕前突然伸出一只大手,監控探頭就此一片漆黑。
在屏幕變黑前,劉陽和郭聞正面對面坐著吃喝。
梁鐵軍把鼠標一扔,站起來:“你們去審審他,我旁聽。”
看完了錄像,三個警察心里基本都有了底。
在走廊拐角邊的審訊室,劉陽一個人枯坐在小板凳上。
門突然被推開了,高濤走了進來,身后是梁鐵軍,以及夾著本子,負責做筆錄的小周。
高濤給他倒了杯水:“先喝點水,接下來,我們要問你點問題。”
劉陽哆哆嗦嗦伸出手,拿起一次性紙杯,小心聞了聞杯中氣味,慢慢咽下一小口水。
見到這一幕,對面三個警察都是暗自搖頭。
“今天,我把郭聞約出來,是為了和他吃最后一頓飯,他做的那些事情,讓我對他產生了極深的厭惡,但大家畢竟認識這么多年了,把話說清楚比較好。”
放下紙杯,劉陽開始敘述事情經過。
“郭聞其實也知道,我和他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我們在大排檔吃飯的時候,好幾次我都想揍他,但還是忍住了......后來,我們都喝了不少,他直接拿起一瓶啤酒,開始吹瓶子。”
“這瓶酒,是從酒格里拿出來的?”小周問。
“我座位旁邊的空檔比較大,酒格放在靠近我的地方,郭聞腳下也有幾瓶,估計是他自己從酒格里拿出來,放在邊上準備喝的。他吹瓶子吹到一半,突然把酒瓶一摔,捂著脖子滿地打滾,同時,我也聞到了一股很濃的怪味,那股味道......真的是......”
說到這里,他額前的冷汗涔涔而下,心里的恐懼無法用語言形容,這瓶酒如果進了自己的肚子......
他真的不敢想象......
高濤扔給他一支煙,主動為他點上:“冷靜一點,你運氣不錯,還好好地活著。”
“郭聞他......死了?”劉陽吞下一口口水,艱難地發問。
“還在醫院里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