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的回答,梁鐵軍并不感興趣,他又換了個問題:“那她在平時,會不會聊起自己的某些私事?”
“沒有,她的那些往事,其實我們都清楚,但她從沒有提過......甚至可以這么說吧,連她最基本的興趣愛好,我們都不知道。”
“那以您的感覺,會不會是她心里藏著某些秘密?”
“這個就真的不清楚了。”
“她有沒有提起過許炎騰?”
老羅一愣:“你是說......她的那個已經不在的哥哥?”
“對的。”
“她從不提她哥哥的任何事。”
“嗯......”梁鐵軍沉思了片刻,又問道:“在過去一年里,她有去給許炎騰探過監嗎?”
“這個倒是有的。”
“請具體說說看吧,探監的前后兩天,她有沒有什么異常。”
“異常,確實有......”慢慢喝了一口水,過去的回憶如同電影膠片一般,又在老羅眼前重現著:“我還記得去年七月,那時候她剛剛實習了沒幾天,突然來找我請假,說有點私事要辦,我就給她批假了。但是過了假期,她卻沒有來上班,我打電話給她,她在電話里的那個聲音,我一聽,就知道不對勁了.......那天下班后,我就去看她。”
老羅的面色凝重,語速緩慢,梁鐵軍也不說話,眼睛盯著茶盅上的線條紋路,腦中細細品味著對方說的每一個字。
“當時她還是個實習生,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住,為了省錢,住在一個快要拆遷的破旅館里,那個地方偏僻又難找......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眼睛紅腫的不像樣,聲音也完全啞了,同時還發著高燒,我就趕緊送她去醫院。”
“她大病一場,在醫院里躺了好幾天.......那時候,除了醫生護士,就沒有任何親人或朋友在身邊陪護。我聽護士說,她晚上睡著的時候,都是一邊流著眼淚,一邊不停地喊著大哥......后來我才知道,她那天之所以臨時請假,是她的探監申請已經獲批了,她要去給許炎騰探監。”
“探監時發生過什么,你知道嗎?”梁鐵軍問。
“這個我不知道,也不方便問......我回家后,和老婆說了若冰的事情,我老婆也可憐她無依無靠的,熬了一鍋魚湯,親自給她送過去......她病好之后,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哼,苦情戲唱的不錯,梁鐵軍心里暗暗嘀咕,又問:“羅老師,那許炎騰死后,她有再哭過嗎?”
“應該沒有,在許炎騰出事那天下午,闌山警方發來了他的血液DNA,還是若冰親自比對檢驗的,后來就是國慶長假,我雖然在外地,但是每天都打電話給她,聽她的聲音,我覺得她挺好的。”
“許炎騰死了,她會不難過嗎?”梁鐵軍覺得奇怪,“去年探監回來后,又哭又生病的,現在人沒了,她反而什么事情都沒有?”
老羅平靜地說:“真正難過的人,是沒有眼淚的。”
梁鐵軍一怔。
“鐵軍處長,你沒有證據,就這樣懷疑她,其實對她很不公平,”老羅微微搖了搖頭,表情肅然:“她雖然平時不太愛說話,但比誰都懂得知恩圖報,我老婆半年前動了場小手術,若冰堅持在床邊陪了兩夜,就因為當時那鍋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