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廳這兩位估計做夢都想不到,它是被林杰偷出來的。
“東樹村那里怎么樣?”梁鐵軍又問。
古琴市市郊的東樹村,是石若冰和許炎騰的老家,兄妹倆就是在那里長大的。
黃倫說:“許家老宅七年前就被賣掉了,現在的屋主是個獨居老頭,他不在家,我打他手機,他說要很晚才回來。另外,聽他說,就在兩天前,石若冰在那里出現過。”
梁鐵軍精神一振:“她去了老宅?”
“是的,還進屋看了看。”
“她是個挺念舊的人嘛,”梁鐵軍思索了片刻,然后緩緩說道:“明天一早,我們去東樹村跑一次,找屋主聊聊,打聽一下石若冰當時還做了些什么......另外,要派人在那里蹲點,依我猜,許炎騰有可能也會回去。”
“是的,我已經聯系了市局的老顧,他答應會安排人手,聽候我們的調遣。”
“很好,”梁鐵軍滿意地點點頭,又問:“你打聽下來,兄妹倆的社會關系怎么樣?”
“聽東樹村的人說,兄妹倆從來就沒有朋友,在石若冰小的時候,還經常被別的孩子欺負。”
“她居然會被欺負?”梁鐵軍有點不信。
“是的,她從小就長得漂亮,同齡的女孩子都妒忌排斥她,不和她玩兒,男孩子也因為她是被領養的養女,總喜歡捉弄她,許炎騰為了這個妹妹,沒少和別人干架。”
“許炎騰是個怎么樣的人?”
“老家的鄰居都說,他學習成績非常好,性格溫和,也很懂事,但是,誰要是欺負了她的妹妹,他打架也絕不手軟。”
“不錯,我就喜歡這樣的男孩子,不但功課好,又有血性,”梁鐵軍不住地點頭,絲毫不隱瞞他對許炎騰的欣賞:“男孩子是應該保護好女孩子,何況,他的妹妹還那么漂亮可愛。”
“為了不讓哥哥經常打架,石若冰在讀小學的時候,就自己把長發剪掉了,一直留著短發,因為總有男孩子喜歡抓她的辮子,每次她被欺負后,哥哥就免不了為妹妹出頭。”
“照這么看,石若冰也挺在乎她的哥哥。”
“嗯,總之,兄妹倆都挺孤單的,是沒有朋友,只有彼此相伴的那種。”
“確實,誰都不容易,唉......”梁鐵軍有些意興闌珊,指著桌上的一疊文件:“這是古琴醫學院殺人案的卷宗,你先看一遍,然后我們討論一下。”
黃倫一目十行地讀完,又聽了梁鐵軍的想法,沉吟道:“頭兒,之前我們都不知道,現場居然有九個腳印,既然現在知道了,那么我來做個假設吧......先拋開韓娟不提,假如當時打架四人組也在場,那我就可以理解了,為什么校門口的打架,和醫學院發生的命案,會是在同一時間點了。”
“快說下去!”梁鐵軍馬上來了興致。
“頭兒,有一塊極為重要的拼圖,它的名字是時間差。”
“時間差?怎么說?”
“魯達明死在醫學院的后山,假設打架四人組都在那里,那么,他們在事發之后,從醫學院趕回巖德大學,間隔了十幾公里路,大約需要大半個小時,甚至一個小時。而另一邊,許炎騰兄妹倆不認識魯達明,在警方和救護人員趕到,把他送往醫院,再查明死者的具體身份,也要一定的時間。”
一道閃電在梁鐵軍腦中劃過,他瞬間長大了嘴。
黃倫繼續說:“有了這個時間差,那么打架四人組被叫到教導處,同時校方接到警局的電話,從時間上來講,就完全可以吻合了。”
“說的對啊!”梁鐵軍跳了起來,“他媽的,黃倫,有你的啊!”
這就是黃倫的價值,每次刑偵一處辦案,梁鐵軍都會沖鋒在前,一旦遇阻,就免不了有沖動暴躁的時候,冷靜細膩的黃倫都會默不作聲地把他帶回原位,并給他拾遺補缺。
“頭兒,我們發現了時間差這塊拼圖,那么疑點又出現了,從魯達明死后,打架四人組逃離現場,兄妹倆就在原地等著警察過來,從卷宗看,接到報案,直到警方趕來,差不多將近二十分鐘,在這段時間里,兄妹倆可以做太多的事情了,比如,掩蓋掉現場的某些痕跡。”
梁鐵軍倒吸一口涼氣,抬頭盯著屋頂的天花板,半天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