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歐文聽見平板砸落下來的聲音,便立馬湊到病床邊。
“你說,我換了肝之后,會不會好起來?”林佐看著面前的虛無。
“就你目前的狀況,能換肝,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現在醫學這么發達,你也別去多想,聽醫生的,一步一步來,會好起來的。”
“要是早些發現,又何至于此。”林佐再一次長嘆。
然后是無盡的沉默。
“幫我問問,哪個醫生的刀法好點,最好能讓我多活幾年。”
“麗麗不是給你選定里那個姓潘的醫生了么?我看那潘醫生的履歷,確實也是刀法一流,你就不比擔心了。”
“刀法一流,又有何用。”又是一次長嘆。
“你別總是這樣。”歐文試圖阻止林佐這種沮喪的情緒,“你這種心態要不得。慢慢來,總會好起來的。”
“你聽說過延壽人么?”林佐忽然問。
“什么?延壽人?”歐文在腦子里搜索關于這個詞的映像。
林佐抬起手,放在自己脖子前面,繼續說到:“就是把我的頭砍下來,然后接到另一具身體,一具沒有癌細胞的身體上。你說這樣我是不是就能繼續活很多年。”
“你瘋了吧!這怎么可能!”歐文瞪大眼睛看著林佐,內心更是無奈與慌亂,林佐的內心似乎已經崩塌了。要不然他不會想出這么瘋狂,這么不著邊際的想法。
“我不是狗急跳墻才有這種想法,確實有成功的先例。”
“可據我所知,最開始試吃螃蟹的人,不是沒熬過砍頭手術,就是術后幾天就死了。不過近幾年似乎有些成功案例,但不知道具體情況。”
“你說,如果有這么個機會,我要不要去賭一把。”
歐文搖搖頭。不是不要,是不知道。
此時,琪琪來了,歐文看了看時間,該換班了。
回家的路上,歐文把汽車調整為自動駕駛,疲憊不堪的他瞇著眼坐在駕駛位上,腦子里卻還不自主地思考著關于延壽人的事情。
林佐的想法算不上奇特,這確實是個辦法,只是太極端了。
此時歐文想到了一個人:王文濤,他的大學同學。王文濤現在已經是壯生醫療器械公司的銷售總監。延壽人這事問他,應該可以多些了解。
“呼叫王文濤。”歐文對車內語音助手發出指令。
“喂!老歐,”電話響起的第一聲就被接通,“剛到粵城就接到你的電話,怎么,知道我要來?”
“巧合巧合。”歐文笑到:“既然這么巧,賞個臉,一起晚飯?”
“好嘞,你訂地方,把地址發給我,我這就把今晚的飯局給推了。”
“這不國慶假期嘛,怎么還四處應酬?”
“唉,干這行的哪有什么假期。不過那飯局著實沒什么意思,還不如跟你吹吹牛。”
于是,歐文便在王文濤下榻的酒店附近的餐廳訂了一桌。
還沒坐下,王文濤就看到了歐文一臉的疲憊。“喲?難不成退休讓你疲憊不堪?那要不別退了,再戰二十年!”
王文濤比歐文小兩歲,過兩年也到退休年齡了,不過按照他的層級,若是想多干幾年也不是問題。
“別鬧了。”
“那是發生了什么事?”
“人間悲劇。”歐文雙手用勁的搓了幾下臉頰,欲把那些疲憊搓個干凈。
“怎么了?”王文濤坐下,感覺事情的嚴重性。
“林佐,我表弟,你認識的。”
“恩。”
“肝癌。”
“哇!”一聲低平的驚訝。“這個麻煩呀。”文濤的情緒立刻低沉下來,“在哪個醫院?”
“南方三院。這幾天就換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