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騎校尉私下的小動作,全部落在葉知秋的眼里,他只是當作沒看見,免得讓曹操知道李典和他也是知交,鬧出笑話來,場面就不好看了。
待一行人走進袁遺的山陽軍大營,遠遠地就聽到壓抑不住的痛哼聲,葉知秋忍不住搖頭:“連斷臂之苦都吃不住,袁伯業愧為汝南袁氏之后。待會接臂的時候,他肯定會痛地打滾。到那時,潘兄可得出一把力氣,用力按住袁伯業,免得壞了袁家四世三公的名望。”
潘鳳立即排開眾人,走到葉知秋的身邊,重重地點了點頭。其他人被潘鳳拖在地上的宣花重斧嚇地往兩邊躲避,倒也沒人受傷。
當他們走近主帳時,曹操麾下的道將李典心急火燎地剛好趕到,三個暗中結盟的人隱秘地交換眼神,都了解彼此的心情,默契到如此程度,就連曹操也沒有發現。
守衛主帳門口的親兵掀開帳幕,卻只容許葉知秋和曹操兩人進去,氣地潘鳳當場發作,上前一腳踢翻一個,惹起周圍袁家武裝家丁轉職的親兵怒視。
幾百雙眼睛盯過來,無雙上將潘鳳自然是絲毫不怵,葉知秋干脆扭頭就走:“本來我是想親手施展妙術,幫袁伯業接上斷臂,沒成想他的親兵都是不開眼的莽夫。擺什么臭架子!也不看看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十萬火急的關鍵時刻,耽誤了時辰,斷臂就徹底死了,接上去也沒用!”
葉知秋撂下這句話,曹操就伸手去抓,輕易地把他留住。一個白發銀須的小老兒,哧溜一聲從主帳里鉆出來,隨意呵斥兩聲,就把準備圍上來的親兵都趕散。
“你能斷臂接續?據我所知,你最擅長殺伐之術,瞧著氣相也是左道之士的面目,還懂得如此精深的醫術?”
葉知秋哼哼兩聲:“不瞞先生你說,早先時候,本道與玄門大教的弟子結識,與他脾性相投,就互相交換道法。我學了這位道友的醫道針術,順手指點他以毒攻毒的道理。不巧的是,斷臂接續正是我會的醫術。不信,我砍了你的手臂,再施展針術接駁回去,保證不出問題。”
小老兒不敢相信,同樣也不敢不相信,主帳里少主吃了許多苦頭,他恨不得以身待之,現在難得有好消息,對他這樣的汝南袁氏家生子來說,不吝是如聽綸音。
這種高門豪奴的嘴臉最是有趣,若是你對他有用,就會極盡言辭捧高,若是對其沒有用處,恨不得將你踩到腳底,甚至連多看一眼都不會。
因此對于葉知秋的要求,小老兒毫不猶豫地全部應承下來,伸手延請讓“助手”潘鳳,還有看客曹操、李典等人都進入主帳。
葉知秋剛剛走進帳篷里,就聞到濃濃的藥香味,還有一絲壓不住的血腥氣,稍后他看到平日里趾高氣昂的袁遺,此時面色蒼白地躺在軟塌上,左臂齊肘而斷,傷口包扎成紡錘,忍不住輕輕搖頭,故作無意地小聲說了一句。
“道將親手煉制的兵器,都是靈性自具的神兵,不是本人誰敢把握?如此血光之災,還好有人送死擋了一陣,否則袁伯業就不是斷臂之厄,而是斃命已死了。”
潘鳳和李典自練氣后耳目聰明過常人許多,聽了葉知秋的話都是暗暗點頭。誰知曹操的耳力也非常人所及,竟然也聽清了葉知秋的喁喁低語,忍不住皺起眉頭,隨即舒展開來。
對于“太白金戈”的歸屬,他原本動過心,如今從道將葉知秋的口中得知“事實”,他就毫不猶豫地將這件神兵舍棄了。
葉知秋漫步上前,俯身探視緊閉雙目的聯軍督糧官袁遺,估計是他失血過多,已經神志不清了。
“我們開始救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