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魁梧的江湖中人,身手至少二流的高手,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轟然倒下,若不是木枷鎖護住脖頸,沒有任何防護的后腦勺,肯定會碰地頭破血流。
其余四個死囚罪犯,原本看好戲的神情,在李玄不動神色地弄倒兩個江湖高手后,瞬間丟到腦后,誠惶誠恐地讓出鋪著厚厚干草,位置靠墻的木床,甚至主動坐遠一些,避免與李玄過于接近。
畢竟,方才他放倒疤面壯漢,可以說是用了高明的武技。可是內監獄霸是何等可怕的身手,竟然沒有發揮出來,就被小乞兒一個照面放倒了。
一個嘴唇暗紫發烏,眼窩深陷,面色泛青,身體被酒色掏空的罪囚,自詡見多識廣,隱約看出小乞兒用的是法術,忍不住回想起李玄剛才說的話,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他便側頭問同伴獄友。
“方才,這位丐幫兄弟說了什么?”
獄友仔細想了想,就點頭說道:“依稀記得是左道……三十六,后面沒有記住。沒錯,就是這個。”
罪囚在嘴里咀嚼幾下,猛然驚道:“左道法術?左道之士!據我所知,丐幫多有五弊三缺之人,暗中傳承著秘術,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旁門左道里的左道。此子年少,身有暗疾,不僅擁有高明的武功,還會陰詭刻毒的左道法術,萬萬不可得罪,否則我等定會被他折磨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玄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實驗成功,小露身手后,就有同監的獄友替他陽明,這算什么?提前示好,賣一個人情!
人心啊人心,真是神鬼莫測!此人不吝于順風倒的墻頭草,誰的風頭大,就傾向誰,還好我并不需要這些無能之輩人。
小乞兒在靠墻的木床上坐下,由于饞蟲一事得罪了灶君司命,故此亂了五味,頓覺紹興衙門的監倉腐臭霉爛的味道,如同身處脂粉店鋪,嗅聞到麝蘭之香,竟有飄飄欲飛之感。
“這算什么?苦盡甘來么?也對,我無緣無故犯了官非,被衙門三班的捕快拿來頂包,了解多樁大案,數罪并罰之下,只待秋后問斬。可以說是時運低落至極,倒霉地不能再倒霉了。正因為如此,按照禍福相依的道理,也該輪到我走運了。”
想到這里,李玄身心愉悅地伸了個懶腰,感覺肚子有點餓了。也是,方才的左道詛咒術,非常消耗精力,以致于饞蟲盜取的水谷精氣,都用地七七八八,沒有多少存貨留下。
就在監倉里六名罪囚思慮著如何應付這位丐幫的左道之士時,小乞兒憑空變出一條白白胖胖,春蠶似的詭異蟲子,放在嘴里呢喃幾句,就悄然松手放開。
誰知,那條蟲子根本沒有落下,而是長出了翅膀,猛地沖向距離李玄最近的人。瞬息間,他體內的水谷精氣就有大半被攫取奪走,紅潤的面色轉眼間變得蒼白發青。
其余幾人看見如此詭異的一幕,忍不住想要拔足逃跑,更有甚者連滾帶爬沖到木柵欄前,雙手扒著原木欄桿,嘴里發出活見鬼似的,凄厲慘絕的求救聲。
只可惜,他的此番求救根本沒有用,當饞蟲往此人身上一撲后,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了。
稍傾,白白胖胖的蟲子回到小乞兒的手里,有如無物似的緩緩沉入掌心,李玄忍不住拍了怕肚子,轉圈似的摸了摸,愉快地笑道。
“一頓飯,好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