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的是,言旭藉著寅虎為渠道,將倀鬼掠奪而來的血肉精氣,灌注到受傷的雙手,盡管骨折的傷勢不可能轉眼間愈合如初,不過斷裂、撕裂的筋脈卻漸漸恢復過來。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李玄,看見言旭損人利己的活計干地越發順溜,不由地暗暗點頭:“此人出身湘西言家,犯了聚眾的忌諱,被朝廷滿門抄斬,不得不逃亡江湖,到處流浪漂泊。一個貨真價實的鰥夫,又懂得尸道傀儡術的皮毛,不如現在救下來,日后點化成左道八仙,成為此方天地的左道源流。”
心意一定后,李玄就察覺到肅武堂統領驚人的炎陽氣勢,生恐遲則生變,就用同心術傳令獨孤殘和梅蕊,讓二人準備就緒,隨時下場救人。
只剩下一條好腿的周章,在言旭操控的寅虎傀儡全力攻擊下,左支右擋地十分狼狽,他的體力漸趨枯竭,曾經靈便的手腳,因為失去血肉精氣,眼下卻是越來越沉重。
就在肅武堂統領秀念抵達亂葬崗的時候,到達極限的周章,終于被無數倀鬼化作的幽魂貫體而過,一窩蜂似的鬼物,奪走了僅剩不多的生機。
精銳龍驤衛周章,真可謂一招錯,滿盤皆輸,只不過以往還有重新再來的機會,可是當他面對武道雙修的湘西言家最后一任家主,沒能保住自己的周全,反而被對手輕易地奪走性命。
在肅武堂統領面前殺死精銳龍驤衛,秀念頓時勃然大怒,呵斥道:“犯上作亂之輩,竟然殺死朝廷禁軍精銳,給我死來!”
話音剛落,秀念默運真氣,憑空凝聚成一團炎熱氣勁,呼地一聲,悄然原地消失,真身化作一抹流焰,筆直撞向只剩下半個頭的虎頭僵尸,順手將九龍馭日功的有形氣勁,狠狠地拍在傀儡僵尸的胸膛正中,遍布經脈血管,勾連著四肢軀干,心臟似的“尸王丹”。
只是輕輕一擊,就將百年血僵的腦漿煉制而成的玩意,當場焚燒成冒著黑煙的粉末,撲簌簌地落下。
同時,九龍馭日功的炎勁,也令虎頭僵尸失去控制,就像抽取骨頭似的,渾身軟綿綿地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言旭方才的得意勁,在親眼目睹肅武堂統領一招瞬殺寅虎后,頃刻間蕩然無存地消失干凈了。
他忙不迭地再次消耗生命力,化作一絲微不足道的靈力,催動十二元辰白骨陣,一口氣喚出半人半馬的午馬,羊頭人身的未羊,以及羽翼鮮艷的酉雞。
三尊傀儡僵尸接連破土而出,午馬左手用力握拳,小臂頓時賁起幾根粗韌的青筋,旋即它伸手探進腰囊箭壺,抓住一把雕翎箭,放在左小臂青筋上,隨后右手快地沒影子,不斷地朝肅武堂統領秀念,射出一支接一支的特制箭矢。
適時,精擅箭術的午馬傀儡,竟然將發射出去的箭矢連成一條線,就像一挺歪把子機關槍!
肅武堂統領秀念不敢大意,九龍馭日功發揮到極致,竟然硬生生撐開等人高的護身罡氣罩,不僅硬如金鐵,高溫極熱的炎系氣勁,還能將普通質地的箭矢,在極短的時間內焚燒成灰燼。
于是,連成一條線的雕翎箭,有如雞蛋碰石頭,在九龍馭日功的罡氣罩前,瞬間折斷爆碎,還未掉落在地上,就被炎勁火舌燎過,生生變成焦炭粉末,縷縷不絕地落在地上,很快就累積成一座碳粉堆。
肅武堂統領秀念低頭看了一眼箭矢的去處,抬頭看了一眼三尊傀儡僵尸,目光甚至漫過它們,望見主持這一切的湘西言家家主。
“言旭,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