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沒有多嘴多舌,靜靜地看著剛認識沒多久的旁門弟子長吁短嘆,等到他收拾好心情,才開口建言:“堅定神魂的法決,自然是不能練了。道友以金蟬脫殼之術避開劫難,每換一具身體,承負便多出一份,如今已是積重難返的境地。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只能慢慢用功,徐徐抽吸才能競全功。我有上中下三策,就看道友如何選擇了。”
竹山教弟子烏蒙想起自己時不時踏入冥土,三魂七魄時常有脫離感,只怕離開人世的時候越來越近,心情自然很是急切,只是他養氣的功行很深,沒有表露出來,如今聽聞有三種方法可以救治,不知道為何,心境又平復了不少。
“道友果然不同凡響,貧道身上積弊深重,須臾之間就有對策,我不如你甚多。唉!不知上策何如?”
葉知秋笑道:“余嘗聞上古諸神,有女媧氏,人文始祖,補天救世。與天地有功,得天地玄黃氣。與人道有功,得人道功德。若是道友想削減自身承負、業力,就得從功德入手。”
說到這里,葉知秋右手握拳,舉起食指:“一個字!劫富濟貧,授人以漁!”
竹山教弟子烏蒙頓時大笑:“道友,那是八個字……嗯!此話言之有理。遠的不提,就說津城。富貴人家,朱門酒肉臭。窮苦百姓,貧無立錐之地。不過,劫富濟貧,容易招惹官非,法不加貴人且不說,朝廷鷹犬定會伺機找上門來。六扇門的神捕、咒禁士、釋門法僧,甚至投靠朝廷的玄門修士,很是麻煩。”
葉知秋聽到這些內情,暗暗記在心里,轉念一想,就笑道:“道友不取上策,就聽一下中策罷。”
竹山教弟子烏蒙的精神稍微振奮,裝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不知中策有何玄妙?”
葉知秋伸手指著外海的鷹吉利帝國遠征軍:“化外生番,持火器之利,無端挑釁,掀起兵戈戰事。若是道友學我作態,對這群生番下手襲殺,定會得朝廷國運垂恩眷顧,若是尋了門路,謀得一官半職,一切不都就好說了么?”
竹山教弟子烏蒙聽了這話,把個大好頭顱要成撥浪鼓,雙手連連擺動:“不成的,不成的!若非天災**,前朝實力大損,關外蠻族怎能入主中原?話說,胡人無百年運,就算無數穿青女日夜續命,蠻族畢竟是蠻族,貧道羞與野人為伍,怎么為一己之私屈膝,道友莫要誆我!”
葉知秋輕輕點了點頭:“你已修行釋門經典,殺了化外生番,只會得阿修羅福德。的確能清除附著在神魂上的業力、承負,卻會越發接近釋門諸神,日后被納入六道輪回,沒準還能轉成生性殘暴、嗜血好斗的阿修羅。以你的手段修為,自斗者,斗師,大斗師,斗靈,斗王,斗皇,斗宗,斗尊,斗圣,斗帝,一路扶搖直上,想必不會有多少礙難。”
竹山教弟子烏蒙看著身邊的左道之士,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原本還有點不信,聽到如如此嫻熟的口吻,還以為他知道內情,對于釋門的六道輪回知之甚詳,便立即端正態度。
“中策甚好,可惜貧道有心與釋門切割,卻是不敢茍同了。恐怕下策,才是道友的本意罷!”
葉知秋聞言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微笑著:“日前,余不過棲身破廟,重病纏身,閉目等死的小乞兒。無意之中得了傳承,成了左道之士,就有了今日的氣象。如今得見道友,意氣相投,就有心將你引進門,分享一些失傳的道訣。”
竹山教弟子烏蒙立即明白過來,看見這位剛剛認識沒多久的左道之士如此坦誠,自己也放下戒備:“俗話說的好,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不知道友何以教我?”
葉知秋的眼睛直似烏鴉的翎羽,表面泛起淡金的流光,當下笑道:“你聽說過釘頭七箭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