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手沒有想到,扒手頭領會如此情深義重,剛才硬起來的心腸,莫名地有些發軟,語氣尤帶嗚咽,顫聲道:“老大……”
扒手頭領始終沒有轉身,只是右手往上揚起,算是打了個招呼,隨即就往前走,根本沒有回頭看。
唯有周圍迎面走過的人,才看見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臉上,已經淚流滿面了,眼里更是有很多不舍。
兄弟分道揚鑣,兩人都沒有道一聲珍重,留給對方的只有一個背影,和顫抖的聲音。
與此同時,斧頭幫的高層已經知道此事經過了,就算知道來者不善,可是核心成員橫尸街頭,如果不立即報復回去,道上的兄弟會怎么看?斧頭幫的威名還能鎮得住蠢蠢欲動的人嗎?
幫主洪琛壓著火,始終一言不發。他不開口說話,沒有當場表態,顯然還在權衡利弊,陸續到場的幫會高層,自然不會多嘴多舌。
沒過多久,兩具尸體都順利轉運到斧頭幫的駐地,一間掛著中原鏢局牌匾的三進院子里。
“找兩個行家,給死去的兄弟驗傷。暫時別通知家里人,免得婆娘吵鬧,令人心煩。”
“俗話說的好,僧道婦孺,不可輕忽,古人誠不欺我!那道人的心,真的狠!”
“一擊斃命,很少有如此手段的高人,來者不善吶!我們得從長計議為上!”
“肯定是沖著我們斧頭幫來的,就是不知道哪路神仙?找人打聽打聽,如何?”
……
斧頭幫高層議論紛紛,都沒有拿出具體章程出來,各自都有不同的心思。當斧頭幫延請的行家,津城衙門里退休的老仵作典三五到場,將兩具身體摸了個遍,直至找到傷口部位,老人就蹲在地上,捻須細想了。
許久過后,等著回話的幫中高層開口催促,老仵作典三五才嘆了口氣,慢慢地站起身,到了廳堂,環視圍成一圈的堂主、香主。
“殺死王大頭的人,必定是個劍術高手,且是少見的頂尖劍客,連殺兩人都是相同的部位,相同的傷口,頗有傳奇劍客中原一點紅的風范,對自己的劍術極具信心。”
“我敢說,若是單打獨斗,幫里沒人是他的對手。對付這種高手,要么一擁而上,用陣形破他劍術,要么用強弓重弩,甚至投斧甩刀,遠距離殺了此人,絕對不能近身交戰。”
話音剛落,斧頭幫議事廳里一陣嘩然,所有人包括幫主洪琛都不敢相信,卻又不能不信,畢竟老仵作典三五與別人不同,除了一身勘驗現場,擅長捕捉蛛絲馬跡,找出真兇的本事,同時還是津城武林有名的地頭蛇,在鐵算盤上浸淫多年的功夫可沒有拉下,還擅長打鏢接鏢,堪稱暗器大師。
他的這番話,對地起斧頭幫每年三百兩銀子的孝敬,再多的話,老仵作典三五也不會說,畢竟衙門里的徒子徒孫傳出來的消息,斧頭幫近來太囂張了,上面的官老爺恐怕會動它。
老仵作典三五離開“中原鏢局”,沒有立即回家,直接乘坐馬車出城了。他與斧頭幫有銀錢往來,擔心會連累自己,趕緊出去避避風頭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