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已經在產房忙活許久,門外來來往往的丫鬟遞送著熱水,另一丫鬟剛換沉香,從溫暖的產房走出,還不忘關上簾子。
一老一少來回踱步,白家一脈單傳,今天屬實是白家最熱鬧的一天。
親家都來預祝道賀,已經在大堂等候,但親家母按耐不住性子,執意要過來看看女兒和未出世的外孫,也隨著一老一少在門外守著。
由于是臘月,梅花小雪下得很足,銀裝素裹與眾人身穿紅衣格格不入,連府上平日素衣的丫鬟也換上紅色袍子,處處用紅色點綴,樹上還掛著燈籠和紅紙,上面還有幾串銅板。
按照老爺的意思,小家伙看到什么就取什么名字。
老爺特地高價買來幾頭梅花鹿,鹿色極潤,雙角勻稱,幾個老朋友想更高價買走,老爺子還不讓,說是有眼緣,定是麒麟送子的吉兆。
算命先生說最好不要以瑣碎事物來取名,說是影響氣運,一命二運三風水,命與名是掛鉤的。
如果是個女孩,那就叫白鹿,直接對名了,如果是那男孩,老爺子也沒想到什么名字,就等孩子出來了。
少年才十八歲,卻是同齡的富家子弟中最晚娶妻的那一個,名白祥。
幾個老仆拉出長長的一串鞭炮掛在竹竿,就等那一聲呱呱叫了。
屋內,床上女子大汗淋漓,抓著被單嘶吼,穩婆趕緊忙活,幾個人又是擦汗,又是按摩,還在一邊教著調勻呼吸,見到嬰兒的頭了,穩婆熟練地托著頭,叫著女子用力,再用力,直到女子那一聲大喊,徹底虛脫,嬰兒也呱呱落地,嚎啕大哭,門外老仆一笑,立馬點燃鞭炮,大堂請來的戲子開始奏曲,幾個人也立馬在祖宗牌位上插上香火,香煙裊裊,玄乎又玄。
一老嬤嬤提著紅袋子見人就發紅包,皺紋硬生生往上翹了幾分,好像孩子到滿月一樣。
第一時間聽到哭聲的一老一少臉上的緊張蕩然無存,心中的小天地又開辟了一片。
穩婆用錦布包著嬰兒,嬰兒啼哭聲讓疲憊的女子努力睜開眼睛,吃力地抬起手掌,摸了摸滑膩的孩子,丫鬟接了溫水,幾個人忙活著給小主子擦身子,穩婆休息片刻,便拉開簾子,出來向父子兩道賀。
“是個男孩,老爺以后可有福了!孫子的滿月可得請上我才行!”
老爺子立馬讓下人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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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提前準備好的金銀細軟,笑盈盈地將穩婆送到廳堂喝茶。
一丫鬟招呼著讓門外父子兩進來,老爺子饒有興致,但少年卻在穩婆離開后冷下了臉,在一旁等候的親家母拉著少年進了屋子,屋內很暖和,少年內心卻想待在寒冷的外面,眾人只忙著高興,沒顧及少年的臉色,少年意識到神情不對,強扯笑容。親家母慢慢走到女子身邊,抓起手帕給女子擦汗,老爺子看著啼哭的孫子,笑容掛在臉上,
少年牽強地坐在女子身邊,雙眼看著父親。
“爹,給孫兒取個名吧。”
親家母也看向老爺子,看看這老家伙能給外孫取什么好聽的名字。
老爺子思慮良久,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名字可以取,便說:“我過兩天去問問黃大仙,求個名字。”
親家母眼神一尖,便開口說道:“這黃大仙真有這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