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后，兩夫妻對視一笑，李玉再送了一張大餅給那孩子，這可把在遠處餓得發昏的婦人氣個半死，她直接拖著疲憊的身子，趁兩人離開后，將那孩子手上的大餅搶了過來，狠狠地咬上一個缺口。
那小孩雙眼通紅，不停在婦人大腿邊拉扯婦人的衣服，那婦人一用力，就把那小孩給摔在了地上。
小孩不爭氣地哭了出來，那婦人覺得喉嚨干巴，就進自家屋子去尋水喝去了，小孩抹了抹眼淚，手中拳頭攥緊。
尸殍遍野談不上，但許多百姓都無力地躺在地上，能賣的都賣完了，祭祀完后就等錢來了。
白祥跟上那群童男童女，那群童男童女赤腳穿過空寥寥的大街小巷，灑滿與周圍格格不入的鮮花，將澄澈甘甜的清水滴在塵土之中。
坐在門口的人眼神暗淡無光，門內堆滿了各種雜物。
那群童男童女走后，才有幾個皮包骨的小孩出來撿花，也不管花上有沒有塵土，只管往嘴里塞。
白祥和李玉只是繞過那群瘦弱的孩子，避免麻煩。越往里面走去，香火的煙就更濃了些，一些家里還存有余糧的，就將桌子擺在門外，弄上三個酒杯子，斟上酒，將殺好的雞取出祭祀，那五谷盅內也插滿了香。
走了好久，才看到有大戶人家點完炮仗，將整只牛頭就這么擺在案上。
見到身著白衣的白祥，就笑意盈盈地詢問是否是商人，很熱情地讓兩個丫鬟將炮仗碎掃在一邊，但白祥搖了搖頭，那戶老爺就徹底黑下臉來，給了那兩丫鬟兩個巴掌，那丫鬟也不管撫摸通紅的臉，只能跪下請求息怒。
那戶老爺在兩丫鬟小腹上踢了一腳，大步走進屋里。
兩丫鬟就分在桌案兩邊跪著，眼淚留下也不敢去擦，耳邊嗡嗡響，臉上像被烈火焚燒般滾燙。
李玉站在原地，手指隔空撫摸二人的臉龐，兩個丫鬟只是相互微微抬頭瞄了一眼，又互相搖頭，之后朝門外一瞥，才看見李玉那溫柔的目光。
不知為何，那女人眼睛似乎閃爍著青光，在白祥和李玉走后，兩人低下了頭，只是照常跪在一邊，但臉上的紅印子已然消散，兩丫鬟只感覺如沐春風，好像剛才被打后有只鳥兒飛過，就完全不痛了。
白祥并未說什么，只是盯著眼前不遠的那群童男童女，除了抬祭品的，其余都進入富貴家門之中，拿了用紅紙包著的東西，就出來了，還不忘給他們的門神眼睛抹去，再用漿糊把一白紙粘在門上。
紙上微微皺起，白祥卻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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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用清水畫出的蛟龍。
那些富貴人家無不殺豬宰牛，祭品更是五花八門。
李玉突然開口道：“夫君，看來那是頭貪得無厭的惡蛟。”
白祥淡淡道：“先再看看再說，那大婁沙也有些年頭沒起水了，走蛟很正常。”
李玉抱著白祥的手臂，臉上洋溢著微笑：“上次我們看到龍還是百年前呢。小起兒也一定很想看看這些長蟲的，唉，夫君，要不要我們養一條給小起兒做伴啊，但我怕小起兒抽了它龍筋。”
白祥稍加思索道：“養在哪里？”
“就夫君你那硯臺上啊，養多幾條都不成問題，只要起兒不調皮。”
白祥冷哼一聲，沒再接話，一手接過牽繩。李玉在一邊筆畫，手指尖若游龍般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上游動，如果有人在一邊，一定能看到手指在手心上滑動的漣漪，就像在水面一樣。
白祥感覺到背后的漣漪，淡淡說到：“你要是再這樣，讓那不知道行深淺的蛟龍感覺到我們的存在而不敢露頭，你就自己下去把那條龍搞定。”
李玉不以為然，不隨手抽出那些童男女灑落的鮮花，上面還沾著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