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自秦國發源的那一場血禍,雖然遺禍甚廣,但不得不說,借助血族秘法,秦國變得越發強大,與之接壤,擁有冠絕天下的步兵“武卒”的魏國,居然在正面戰場上都不是秦國鐵鷹銳士的對手了,被打得節節敗退,割地求和。
六國惶恐,第一次意識到昔日被他們鄙棄為蠻夷的秦國已經成為了鯨吞逐鹿,擁有問鼎天下能力的最大敵手,于是便在稷下門下的縱橫家蘇秦的游說下發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六國遠征。
秦國有史以來最大的考驗到來了,而此時,秦國那位被占星師認定為必將一統大周的天命君主嬴政,才剛剛成為大秦這駕戰車的馭手。
......
秦王宮內。
嬴政掃視著座下群臣,距離他十三歲登基為秦王,已經整整七年有余了。
而直到今日,他才發動了政變,將權力從垂簾聽政的宣太后手中奪了回來,從而真正掌握了這座龐大帝國的所有權柄。
在這之前,他不過是個泥塑木雕罷了,就連他的摯友,流淌著同樣血脈的“起”都無法拯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徐福以血族秘法制造成怪物……
本該是激動人心的時刻,但此時,他的心情卻是無比淡然。
“寡人生而為王,整個大周帝國都注定將為寡人而統一,而奪回屬于我的權柄,只不過是個開始,何喜之有?”
年輕的君主身披玄色龍袍,眼神穿透了額前垂落的冕旒,仿佛看到了整個大秦江山,以及那氣勢洶洶開來的六國大軍。
殿下,披鏗鏘鐵甲的鐵面人俯首,他的手中提著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看不清神情,只能感受到他胸膛中隱隱燃燒著的烈焰。
“陛下,臣幸不辱命,成功將嫪毐惡賊的首級帶回。”
嬴政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母后啊,你處心積慮想讓你這奸夫的二子成為秦王,此獠更以寡人假父自稱......
可到底,還是寡人笑到了最后啊。
他神情淡然地點了點頭,面容無喜無悲,他望著下方噤若寒蟬的群臣,輕聲道:“六國遠征我大秦,諸卿可有退敵之策?”
殿下鴉雀無聲。
以一敵六,誰都以為我嬴秦氏必敗無疑,太后嫪毐專政,殿下的這些千石大吏中,能在這場朝堂的大清洗后,仍舊安穩站在這里,有幾個是好相與的?
他本來也沒指望這些人能夠給他提出什么中肯的建議。
“既然諸卿無策,那便只好施行寡人之策了。”嬴政的聲音不大,但攜著鎮殺嫪毐叛軍,驅逐宣太后之威,所有人都第一次正視起這位年輕君主。
只聽他一字一頓道:“寡人之策很簡單,只有四個字——遠交近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