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凈土，眾生業海。
據說當年佛主行走萬界，播撒信仰，以渡蒼生，可最后功虧一簣，因果纏身，最終將所渡眾生之業罪全部卸下，化作眾生業海，成為凈土標志之一。
此刻海邊站著三人，一人依樹而靠，另外兩人沉默不語。
“我說，都閑著沒事做嗎，大晚上來海邊吹風？可這是業罪凝聚成的大海，有個屁的風。”佛主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的兩人，打算來打破這個氣氛。“凈空你先說吧，白天興師動眾的開這個‘萬佛集賞’目的應該是想墻倒眾人推，把玄空那個小弟子直接趕走吧？”身為佛主，世間自在無意佛，雖然性格跳脫，可被譽為知曉一切之人的佛主更多時候只是外表如此。
玄空依然沉默不語。
“我想想，就因為凈空你那天算了一卦，發現那小子的到來讓凈土染上兇象，可能卦象的兇險程度非常人能揣測，然后心神不寧就急忙搞了個‘萬佛集賞’？”佛主見二人任然不見言語便接著自顧自言。
“并非常人無法揣測，而是牽扯到了常人不敢想象的‘凈土之難’。”玄空說道。
看玄空發話凈空緊跟其后，“老朽不能理解的就是明明玄空自己也明了此子利害極大，身負‘極意’本身就象征著‘變數’，而凈土原本安穩清凈的卦象由于染上了這個‘變數’正慢慢朝著最壞的那個方位移動，方位的盡頭‘垢穢’、‘華萎’、‘惡臭’、‘粘膩’、‘厭墮’五種氣息交融在一起。”
“天人五衰。”佛主接過話，“看來凈土此難會十分艱難啊。”
“佛主既然明了利害，為何仍然選擇庇護此子？”凈空不解。
“凈空，山間小溪可以靠搬來大石改變其流向，可奔襲的江流甚至將山川都可以沖塌啊。”佛主漫不經心的說道，“而最終不論是小溪還是大江，無論流向再怎么改變，也只是延遲他們最終匯入大海的時間罷了。我輩修行，雖有境界名為‘知天命’，可雖知天命而不可逆天，不也正是我輩悲哀所在嗎？”
自始至終玄空很少發話，聽到佛主所言，也是緩緩說道，“其實‘變數’未嘗是壞，我更期待這個‘變數’帶來的變革。”
“既然兩位都如此不在意‘凈土之難’，那老朽也不必再多言了。”凈空說罷拂袖而去。
……
良久。
“佛主也感受到了嗎？”玄空沒來由發問道。
“差不多吧，凈空也應該算到了，只不過凈空向來守紀穩重，不愿凈土賭這一步。”佛主回道，兩人對話旁人在場也會聽的云里霧里，可能佛教之人大多如此。
“不知此番，誰是執子之人誰又是盤中之棋了。”佛主邊說邊踢腿踹飛那只破布鞋，最終布鞋鞋底朝下落到地上。“好運~”佛主撿鞋穿上，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玄空搖了搖頭，就地坐下便開始打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