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瑤什么也不說,只是趴在地上不停的流淚,一臉乞求的看著唯一。
看著涂瑤狼狽不堪的樣子,唯一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時候她剛到坊市,一切都不熟悉,跟著族兄一起參加清河坊市每月一次的符師交流會,一進門就看見一位身著綠色宮裝,長相端莊,舉止文雅大氣的女修,說話聲音輕聲細語的,像是一位閨閣小姐一樣,看見她們進門對著他們一笑,那笑不露齒,溫柔婉約的樣子,讓唯一第一次見面就對她心生好感。
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就變了,也可能是她從來沒有認識過她,對于敵人,對于邪修她從來不會心軟留手,她知道一旦她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一不小心就會要了她的命,還會帶累同伴。
可是對于來到這個世界,除了族人在外第一個交的朋友,她還是猶豫了,她不喜歡殺戮,也許有前世記憶的影響,她能不殺人盡量不會殺人,可與邪修勾結真的不能忍,想到邪修的萬魂幡里那么多人的魂魄,那得屠戮多少人,里面不止有修士更多的是凡人,她自凡塵而來,父母家人都是凡人,只要一想,若是里面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凡俗族人,就覺得涂瑤該死。
想到這里,唯一眼睛逐漸堅定,他們注定不是一路人,她該殺,可惜還沒有來得及出手,神識就感應到巨大危險,危及性命的。
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危急關頭爆發出驚人的反應力,經脈瘋狂的運轉僅存的全部靈力,縹緲步第二層境界瞬間突破,殘影閃過,身體極速后退,腦袋向右一轉,身體強行側轉180度,驚人的破空之聲傳來,一顆黑色穿心釘破空從心口劃過,就差一點點就被一釘穿心,這是唯一第一次強烈的感受到死亡的陰影,心口撲通撲通的狂跳,即便逃過一劫,身體仍然戰栗著。
大腦一片空白,不過現在可不是發呆的好時機,僅存一絲理智,強行命令自己清醒過來。
又將雁雁放了出來,她現在靈力所剩無幾,防備涂瑤的臨死反撲。
雁雁一出來,發現主人全身是傷,站都站不穩,又生氣又擔心,對著涂瑤一聲尖叫,刺耳的聲音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將涂瑤識海攪碎,不等涂瑤發出痛苦的嚎叫,揮動彩色雙翅,一道道風刃像是無數把刀將涂瑤全身割上百千道血口,一瞬間,涂瑤就成了血人,確認她只剩一口氣后,留了一絲關注,才擔憂的走到主人身邊,保護著她。
有了雁雁在身旁,唯一的心終于平靜了下來,后怕如潮水一般涌來,她差點死了,她一直和自己說對敵人不能心軟,可今天因為自己的猶豫不決,差點一命歸西,她不覺的自己這次死了還能再次穿越,修士可沒有投胎轉世一說,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這個時機不對,唯一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看向涂瑤,她全身都是血,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一臉猙獰痛苦,恐懼,不甘。
即便她現在看起來只剩一口氣,應該沒法威脅到自己,唯一也很小心,先給自己服下療傷丹藥,又脫下一粒回靈丹,感覺好了一點后,不再猶豫,眼睛冰冷的看向涂瑤,拿出一把平時分解蠻獸用的匕首,沒辦法,法劍已毀,沒有其他攻擊法器,只能將就著用,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涂瑤,起手就準備射向涂瑤的眉心。
不知道是預感到了,涂瑤看到楊唯一拿出來的匕首,就知道她必死無疑,忍著肉身與精神雙重痛苦,艱難的抬起頭看著楊唯一,這個她羨慕嫉妒的人,她是家族修士,即便出生凡俗,一到六歲,主家就會派人測試靈根,雖然靈根只是中等,但長相絕美,天賦悟性無一不好,又有機緣,看著那只不認識的漂亮厲害的蠻寵,她怎么會不嫉妒。
她就要死了,絕望快要將她淹沒,也不管其他,大聲的道:“我只是想過得好一點,想要筑基有錯嗎?我沒有你那么幸運,從小出生在修仙家族里,我出生凡俗,家人都是普通人,根本沒辦法幫助我,為了能夠修仙,我受了多少苦經歷過多少磨難才有今今天,你什么都有,你根本不懂。”最后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