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傲辛編造的謅語,我的雙腳霎時猶若癱瘓一般。我委實不敢相信,他今日竟然用如此下三濫謊言來編排我。
愛一個人會變傻,有云襲為例,愛一個人會令人心智成長,有桑棋為證。如今我想傻一回,也想心智成長到可以絕情那一階。
可如今他委實是在賺我,他大可直言說我傲辛就是愛上你桑妭,我就是想讓你跟我遠奔荒海大荒,浪跡天涯,那樣的話,我至少是問心無愧的。
然而他選擇去編造一個我可能會假裝相信,卻不會褻瀆的謊言。
心寒肆虐,如同冰凍的霜梅,觸風一拂就碎了。我能掩飾心中的寒,卻無法遮蓋眼中的熱。
我冷笑一聲說:“我即將嫁人,若是我允了你,我會覺得自己很下賤,君,又何嘗消些謊話來誆我?就此別過吧,余生往后兩不相擾。”說著,我打算離去。
他扯住我的裙角,說:“你若不信我,你大可去問桑棋,你以為那顏華真的只是對你愛慕?不!這是一場蓄謀的陰謀;你以為當年神犼真的被諸神斬殺嗎,不!那日我傲辛殊死才救下了的,除了桑棋,所有人都恨不得你死。還有你那個萬事應承的小宮娥花茉兒,你以為她是普普通通的小小仙娥嗎?不!她是月神宮的月女身懷極寒之術,是專門為了預備你神火侵心才棲身為婢的!”
聞說我驚訝在他的言語之中,惶恐的冷笑一直的搖頭,良久不能話下。
傲辛依舊不想放過我,他說:“我們兩個都是傻瓜,三界之中,唯獨我們龍族生來就屬水魂之體,第一次見你我就識得你體內隱藏這火獸之魂,水火相生相克,你是我情之所鐘。后來我在大荒中尋千年,才幸得能掩蓋你體內炙疾的寒咒,于是我就將那瑤池施了寒咒,后來幾番懇求王母婆婆才拉你下的水,我卻沒有料到,你如今在也沒有去過。”
說到此處,他的眼神里略略有些傷感,失望的望著我。
我心如波濤,良久方才沉聲問道:“那你當初要食言?你知否,在我期待時,你曾經把我的心狠狠的玩弄一回,如今在錯過的時間你又出現,一切還有意義嗎?”
他失思忖片刻,方失笑道:“當年我還是個懵懂少年,初識天界繁華。卻在那一天一眼見到令我傾心的女孩,她單純俏美,卻被人寵溺壞了的有些刁蠻,可我就是愛上她,這沒有任何理由。期待是一種煎熬,絕情是一種解脫,我發誓等她長發及腰一定要來追求她,終于當我學業有成,卻才發現,原來仙凡兩界時光兩格,這真是一場滑稽的笑話呢。”
眼下的浮云依舊那般壯奇,或如龍騰鳳翔,或如巍岳大川,悉入目中卻沒有什么心情可言。
傲辛輕柔的將我垂下的亂鬢繞在耳后,才繼續說道:“我曉得你這人不太好說話,可我堅信你根本不愛他,留在這里你終究會行尸走肉,還記的嗎?你說過,人生沒了選擇,世間就像囚樓一般,有時候,選不選擇完全取決你愿不愿放縱一回。”
他頓一頓,見我目光渙散一時怔了住,又續道:“在沒有確定你會快樂,我絕然不會放手!答應我,不要讓我心中,那團為你升起的火焰覆滅,好嗎?”
不惑與心寒交織,略略思索,似乎這一切大抵是有是吻合的可能,只是此刻我心情很是糟糕。
須臾間,才對他說:“你錯了,我愛他!這是我的宿命,我珍愛如今擁有的一切,你若真的為我好,就放過我罷。你的愛慕之情,恐我桑妭無福消受,終有一天,你會遇見一個比我值得你珍愛還女孩,珍重。”
說著,我轉身離去,這一次打算決不在回頭。
原本以為,我只要裝的夠絕情就能泯滅這一切紅塵紛擾,可在我轉身的那一刻,再也沒能掩飾心潮涌出的熱淚,我堅信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一段美好的記憶,才是彼此間最好的抉擇。
傲辛卻矢志不移的喊道:“臨走前,我會一直在端云臺等你!如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珍重,小妭。”
我招來一朵祥云,匆匆乘上,決然不敢再次回頭被他識破偽裝,如果他說的一切屬實,現實真的讓人無法承受,倘若是虛假我亦無法承受這個屬實。
返回九重天后我才散去變化之術,此時已經瀕臨暮色,亦是大婚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