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淺淺一笑,又伸手為我拭了眼角的淚水說:“不要輕易賠上你的眼淚,假若因傷心落淚那是哥哥無能,假若是因悲痛落淚,那是哥哥混賬,去吧,去做你認為是對的事吧,記住,不管對錯,千萬要藏匿好自己的眼淚,不然我會覺得袒護你是個錯誤,縱然我曉得這原本就是一場錯誤。”
我笑了笑說:“即便你真的把我拘回去,我也不會恨你。望哥哥萬不要因為縱容了我的自私,還要怨恨我的背叛,好嗎?”
桑棋撥動我鬢角垂下的亂發,并鄭重的道:“說的好似你往常從來都不自私似的。好了你快走吧,但愿傲辛還沒有離去,以后沒有哥哥在身邊要好好照顧自己,懂嗎?”
我回頭望了一眼端云臺的去向方說:“你不是說與傲辛有過命之交嗎?此番一別也不知幾時重逢,不送嗎?”
他咄了一聲揮手笑道:“這廝忒不是東西,幾番保證還不如一聲屁響!終究還是被那兩肋插刀給戳了一刀,他拐走了我最心愛的妹妹,我怕到時候忍不住時扒了他的皮,這兩頭不是人勾當,還是不去穩妥!”
他見我一直默在那里不知該說些什么,就跑過了將我抱住,又在耳邊呢喃:“好久沒有抱過你了,你長大了就讓我在抱你一回罷。”
縱然我是被他強行擁入懷抱,可那一刻兒時那種心安久別重逢。我被他擁在懷中良久,他才將我松開:“倘若將來有人欺負你,想辦法告訴我,我屠他滿門于你謝罪!”
桑棋說完這句話時,抬手念決招來了祥云,頭也不回的徑往天門方向去了,行一縱云又駐了腳步,回頭笑道:“你這太歲妹妹又犯癡怔,還愣著作甚?”
直到目送桑棋完全消失在眼前,我才回過神來,望著遠處端云臺的方向,急忙招來一朵祥云,徑往那廂去了。
然而,當我趕到端云臺時,眼下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風過樹梢的沙沙做響,再也沒有任何聲動。
我下意識覺得傲辛已經走了,終究還是錯過。
發瘋似的在端云臺四處呼喊,當我打算拋棄一切去迎接這場轟烈時,卻才發現命運再一次與我開了玩笑。
我獨自在端云臺落了一回淚,幽幽的傷感。昨日的茶具依舊如昨,就連我留在那只玉盞上朱紅的唇印也依稀可見,絲毫沒有被動過。
我眼前仿佛出現了他孤獨一人在此飲茶期盼的場景,他曾經那般赤心的付出,又說了那樣直白的話,卻被我無情的拒絕,我甚至感覺到他彼時的心寒,我傻傻的笑著,原來這一切,早在冥冥之中有了定數。
朝花夕拾,到頭來終究不過是鏡花水月。當你打算擁抱一個人的時候,卻才發現,那個人已遠去,這才是最要命的。
我彼時失去了所有的意志,好似木偶般癱坐在那里,獨自斟了一盞茶,出神的飲了一口,想尋找僅有的余味。
那盞茗茶與昨日無甚不同,苦澀甘甜令人回味,美中不足的是一人獨飲有些凄涼,特別是失神時,差點燙傷舌尖。
我登時一個機靈,水有余溫這說明他方走不久,來不及多想,我匆匆忙施展疾行之法,徑往建木神虛撞撞運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