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道統之爭,已經落下帷幕,而誰勝誰負,當初就已經決出,重劍一脈最終主導了整個武府,殺戮一脈則被驅逐而出。
這老人似乎已經成為殺戮一脈最后的傳承人,他每次站在那里,都會靜靜的看著那些掛著的弟子,然后潸然淚下……
而每一年,他都會帶來一些很強的弟子,這些人在重劍一脈占據控制權的時代,仍然信奉殺戮一脈,他們照常向重劍一脈的弟子提出挑戰,而最后不出意外的,終是戰死!
這件事也成為了當年道統之爭的延續,黑衣老人數年如一日的堅持,也只為了堅持一件事,殺戮一脈不說正確,但絕對不是錯誤,更不能被打倒為叛逆,也不能被打倒為愚蠢!
他終其一生的努力,只是為了證明一件事,當年那些弟子的戰死,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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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人看著蘇銘,失魂落魄的眼神讓蘇銘心里也是一沉,只聽得他哈哈大笑,有些失意又有些落寞道:“我保住了你,覺得你這小子有可造之材!我問你一句,你可否愿意拜我為師,你同樣可成為江東武府內門弟子!”
蘇銘面色一沉,他這一刻,還真的猶豫了。
如何能不猶豫,他可不是小白,他前世是修煉過一次的,他知道,知道這道統之戰的內幕和始末。
而這一次,他如果不接受,那么黑衣老人對他的救命之恩,他無法還了,可謂是道心蒙塵;而若是接受,他勢必卷入到這一場道統之戰里。
同樣!
在他接受道統之戰這一刻開始,他便與江東武府所有弟子為敵,只為了爭斗一場對錯!
而他的目標,就是一年后,向江東武府的天驕弟子挑戰,贏了,就可以為殺戮一脈正名,最起碼,可以讓那些曾經戰死犧牲的師兄弟,是有意義的!
但是江東武府的弟子,真會讓他好好的成長一年嗎,曾經黑衣老人所收下的那些弟子,無不是成長中遭受到了特定的關照,而這種關照……自然讓他們的成長,是很受挫折的。
換句話說,江東武府的弟子,就不會坐看他變強,會在他很弱的時候就扼殺,這樣一來,等到了一年后挑戰開始時,殺戮一脈的弟子自然不強,這種情況下,他們前赴后繼的去赴死,為的是什么。
為的是一場道統之爭!
蘇銘沉默了,黑衣老人看中了他的猶豫,又道:“你有什么可猶豫的!”
“他們!”蘇銘指了指牛小蠻和穆羅,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間跪了下來,對著黑衣老人道:“若前輩愿意收我為弟子,我自然感激不盡,這是晚輩天大的機緣!但他們二人,是晚輩的生死兄弟,若晚輩拜入前輩帳下,他們二人自然少不了被針對!”
“晚輩內心無法接受,所以懇請前輩庇佑他們!哪怕晚輩一年后踏上這場赴死之路,也希望不牽連到他們!”
蘇銘雙膝跪下,拱手抱拳,突然間把頭磕了下去。
黑衣老人愣住了,他一雙老手都顫抖了起來,他一剎那間好像都有些視線模糊,好像看錯了,他看著蘇銘的身體,居然叫道:“元兒……”
許廣陵等人沉默了一瞬,突然間道:“小師叔,武元師弟一年前,戰死于亂葬崗,現在尸體還在上面掛著!”
黑衣老人沒有說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呢喃道:“二十年了,足足二十年啊!這些年,我殺戮一脈,足足五百七十九具尸體,都掛在亂葬崗上,元兒他……天資縱橫,本應該有寬闊波瀾的一生,但加入我殺戮一脈,他人生截止到了十九歲!”
黑衣老人從蘇銘身上,仿佛看到了他上一個弟子,武元的影子,他老眼差點模糊,身體晃了晃,站穩了身體,聲音沉了下道:“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蘇銘,來自靈武宗!今日若前輩答應庇佑他二人周全,弟子立即拜入前輩帳下!”
蘇銘抬起頭來,拱手抱拳,雙目血紅。
他如今還沒有成長起來,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是無法庇護穆羅和牛小蠻的,若是遭全武府針對,以穆羅和牛小蠻的天資和底牌后臺,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
但若是黑衣老者庇護,他二人,沒人敢動!
只是許廣陵等人的面色卻是冷了下來。
穆羅突然道:“前輩,我可以隨蘇銘一起,拜入你這里修煉嗎?”
黑衣老人看了看穆羅,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