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鬼屋中,顧惟朝背著虛弱無力的廖安,一點一點地往外挪。
顧惟朝不停地和廖安說著話,生怕一個不注意,他背后的人就永遠的睡著了。
廖安也知道顧惟朝的苦心,喉嚨費力的擠出音節進行回應。
出去的路遙遠漫長,顧惟朝盡量平穩地邁著大步向前走,想盡可能的讓廖安趴得舒服些。
青年人的背堅硬結實,廖安記得小時候兩人在院子里玩,他打趣蘇飛翰,說他太瘦了,要多吃飯,變壯一點看著才像個男子漢。
蘇飛翰悶聲不吭氣,只是晚上回家之后多吃了一碗飯,第二天硬要廖安捏捏他的手臂,看看他變壯沒有。
當年那個瘦弱的小男孩如今也能背起與其重量相差不大的廖安了。
“……飛翰。”廖安開口喚了一聲蘇飛翰的名字。
“怎么了小安哥?”顧惟朝說,“是不是我走的太快了,顛著你了?”
“沒有,不是。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廖安不知道,眼下這個背著他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蘇飛翰,自然也不知道蘇飛翰小時候的事情,但顧惟朝點了點頭,問:“小安哥說的是哪件事?”
廖安似乎笑了笑,干啞的喉嚨發不出笑聲,聽上去像是漏氣的管道,“沒什么,小飛翰長大了啊,變成可靠的大人了。”
顧惟朝沒有接話,他覺得這話不應該由他來接,而是應該由真正的蘇飛翰來接。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顧惟朝時不時會喊廖安一聲,看看他是否還清醒著。
鬼屋大門在眼前出現,顧惟朝側身用肩撞開大門,外面漆黑一片,可顧惟朝覺得自己看見了光明。
兩人離開從銹門離開新未來游樂園,顧惟朝將廖安扶到車上,“小安哥,我現在要去支援他們,你一個人可以嗎?”
廖安點點頭,顧惟朝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再次站上借調月光的法陣之上,顧惟朝感受到與平時不一樣的沉重氣息。
這一次,他不再是去打卡上班,他是作為蘇飛翰——一個人民警察去執行任務,去幫助他的戰友、同僚。
“以月光為媒介,搭黑暗為橋梁,借調月光。”他重新拿出因為背廖安而收起的“樸實法杖”,輕聲念到。
地點變換。
倉庫之中一片亂象。
維斯第一眼看見了出現在法陣中的顧惟朝,高聲呼喊:“雷伊!這些外來者是白晝神教的走狗!快和我們一起擊潰他們!”
實不相瞞,我說我也是“走狗”你信嗎。
顧惟朝下意識往盧興安方向看了一眼,盧興安此時也看向他,兩人目光相接,顧惟朝沒有片刻猶豫,法杖寒光一閃。
「冰錐術」
一根冰錐憑空出現,飛向一個顧惟朝不認識的黑袍人。
他終究還是對維斯他們下不去手。
即使,他們可能只是三個NPC。
攻向黑夜之徒的冰錐讓黑袍人們猝不及防,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幾天前還在一起集會的天才、黑夜的寵兒,今天卻對他們大打出手。
維斯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細眉一擰,怒目看向顧惟朝:“沒想到雷伊你已經被光明侵蝕,那我必將你獻祭于黑夜。”維斯高聲念道,“黑夜的熔爐,鑄成黑暗之矛,暗之矛!”
漆黑的長矛從黑暗中悄然出現,在維斯的控制下刺向顧惟朝。
顧惟朝就地一滾,多過第一輪攻擊,凝視維斯。
「寒冰囚籠」
維斯被拔地而起的巨大囚籠罩住,盧興安趁此機會,瞄準,射擊!
子彈擊中維斯的左肩,他悶哼一聲,眼中恨意翻涌,“寒冰囚籠?哼,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