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林媽媽就瘋了,因為丈夫的離心和參照組婚姻生活的幸福,加上兒子為了離開她的控制選擇了離得遠遠的讀書,對她避之無不及,甚至一年也不回來一次。
她用不給學費不給生活費威脅,兒子索性自己工作獨立,后來哪怕她想拿錢挽回兒子,卻也如同石沉大海,無可挽留。
林淮最后一次見林媽媽,是在精神病院。
醫生診斷是躁狂加偏執,還有一點精神分裂的癥狀,但是后者還未正式確診。
就在聽到林媽媽的診斷的那一刻,林淮好像心里的石頭忽然就放下了。
他害怕,但是也解脫。
他不停的告訴自己,自己前十幾二十年的不幸和苦難,只是因為一個病了的母親,不是他導致了一切,而是因為,他只是,單純的,比較倒霉,投錯了胎。
但是看了許多心理學書籍的林淮心里卻總是隱隱的不安。
他知道,一個人永遠逃不開原生家庭的影響,無論是從基因遺傳,還是到后天的性格,而他也確實發現了,母親在他身上留下的種種影響。
他喜歡輕松愜意的肥宅生活,卻痛恨自己根本無法忍受一點的臟亂。
他明白自己對人性的忌憚,甚至認為人性本惡,因此也不喜歡與他人有更深的接觸,如果有人知道他的生活,他的過去,他就恨不得離這個人遠遠的,甚至心里有種深深的恐懼和憤怒。
他不想變成母親那樣病態的控制狂,卻總是在一些東西脫離自己控制后感到無法抑制的暴怒……
他有時候在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是驚醒,慌張又恐懼,總是無法控制的想。
他的母親是個精神病,那他,那繼承了她基因的他,會在什么時候,發起瘋來呢?
于是他愈發的不敢和人群接觸,只是豎起一個溫文爾雅的屏障,他又厭煩,又害怕被傷害。
但是這些他都掩飾得很好。
可是掩飾得再好,林淮也明明白白清楚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害怕。
害怕自己不是姜檸期待的,看到的那個溫柔體貼文雅的林淮,害怕姜檸會在相處中,看到他的本性和他的自卑。
他不想讓任何人覺得他很弱勢,因此他總是希望盡可能的對姜檸產生用處,表現出自己的強大,可偏偏矛盾的是,有這樣想法的他,就是軟弱的。
“阿淮?”姜檸見林淮遲遲不接她的話,疑惑的喚了一聲。
“沒事,”林淮醒過神來,他借著開車掩飾自己的不安和失神,笑著對姜檸說:“你這么漂亮又能干,不用太擔心啦。”
姜檸不知道他剛剛想了什么,聽他這么回應,怔愣了一下,艱難地扯了扯,就沉默了。
接下來的車廂中就被寂靜填滿。
林淮意識到姜檸似乎并沒有很愉悅,心里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可是他無措的發現,這種情況就是來源于他,可是他應該怎么做呢,他卻不知道。
甚至,他心里有一個聲音再說,她有什么好不開心的,為什么要把他也弄得這么的不開心?
他明明,明明這么的喜歡她,甚至總是因為她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