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軍隊的護送,接下來的一路姜檸就安心多了。
她放松下來,掏出手機,給家里人發信息。
先給姜媽媽留言報一下平安,她可不敢打電話過去,那是要挨削的,偷偷跑出門的人可不能做的這么明目張膽。
她給姜爸爸打了個電話。
“喂,爸。”
“阿檸啊,怎么樣,你和你媽沒啥事兒吧?”姜爸爸有些緊張。
“沒事兒爸,就是……”姜檸吞吞吐吐。
“咋地了?!”姜爸爸一陣緊張。
“你們還在學校嗎?”姜檸瞄了一眼蔣屏山,心虛地問。
“還在,聽說今天軍隊要增援,有可能的話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姜爸爸激動地道。
他們在學校已經呆了四天了,學校根本沒有什么物資,他們這幾天冷衣冷食,要時刻提防著變異動物的襲擊不說,因為學校作為收容建筑收容了很多當時在街上的居民,本來就不是一個群體的人群這兩天居然還發生了大大小小不少沖突。
甚至還有街溜子試圖輕薄女學生,被姜爸爸帶著帕帕叼著丟到了保安室關著等警察了。
總之這幾天,姜爸爸不僅要保護學生,還要各種解決矛盾問題,神經緊繃至極,終于聽到了一個好消息,實在忍不住興奮起來。
不過女兒為什么忽然這么問?姜爸爸疑惑:“你不是知道我們在學校的嘛?”
“emmm……我可能等會就去接你們。”
“什么!!!!”
姜檸急忙把手機離自己的耳朵遠一點,不然都要聾了。
蔣屏山投來淡淡的一瞥。
“爸,別喊這么大聲,我沒事!”姜檸急忙壓低聲音,急急道。
“我瞞著老媽帶著太子和福妹出來的,路上遇到了軍隊的車,我就跟著一起走,等會就到市內了,應該就會經過學校。”姜檸又偷偷的瞄了一眼蔣屏山,訕笑一聲安撫姜爸爸。
“反正我很安全,你不要擔心。”
蔣屏山的眉頭挑了一挑。
姜檸又囑咐姜爸爸和姜題在學校不要亂跑等她,然后就掛了電話。
“哪個學校?”蔣屏山一打方向盤,拐過一個彎道,問。
“花城一中。”姜檸急忙回答。
她遲疑了一下,“能問一下,您這邊大概什么時候打算啟航回新區嗎?”
“我們的救援任務在市一人民醫院。”蔣屏山淡淡地道,“我們要將受傷的戰友轉移,并且補充新的兵力,軍隊會有兩輛車進行接送,大概在醫院停留一個小時。隨后從市一人民醫院出發沿錦江路回新區。”
姜檸眼睛一亮。“那我們順路!”
蔣屏山側首,挑眉,姜檸急忙擺手解釋。
“我的意思是,學校在人民醫院前,您要是這邊方便的話,能不能等會回去的時候再讓我們跟一程。”
蔣屏山沉默。
姜檸內心忐忑的看著蔣屏山,等待著他的回答。
“可以,但是你們必須在時限之內跟上車隊。”蔣屏山道。
姜檸連連應是。
于是她急忙打開手機,向姜爸爸發送信息,讓他和學校負責人溝通清楚,等會她到了馬上接上他和姜題,直接離開。
很快,眼前的景色逐漸開始由平房轉為高樓,他們進入城里了。
但是原本熱鬧繁華的街道如今已經是空無一人,偶爾有見到商戶樓上的人影閃過,有些居民激動不已的拉開窗簾,對著軍隊招手示意。
街道上破壞后留下來的痕跡十分的明顯。
姜檸看見一輛銀灰色的轎車上有幾道深深的抓痕,幾乎將車壁都撓出了翻卷的鐵皮;
路燈是佝僂著腰的,似乎是曾經被重物猛烈撞擊而成的;
街道上,店鋪卷閘門上,巷口墻面上,四處流淌著,噴濺著,刻印著紅黑色散發著腥味的液體,那是殘留下來的血液;
展示著精致衣物的櫥窗碎了一地,穿著漂亮衣服的假人支離破碎地躺在地上,被鮮血染紅的素白小臉還仍然笑著;
燥熱的風卷起了街頭散落的報紙,遠遠地便掠到了街尾。
整個街道寂靜無聲,只余烏鴉慘淡的叫聲和零星鳥雀的振翅聲,往日的繁華就像幻夢一般。
姜檸從網上的新聞看到,這片街道曾經有花豹襲擊,當時便死了十幾人。
但是從視頻上看,遠遠沒有直擊現場這么的蒼涼。
她甚至乎能夠聽到一般,那個時候,人群擁擠著逃生,哭嚎著,吶喊著,哀求著,可那些兇猛的巨獸卻并不憐憫,撕裂,咬殺,爪殺,人命在這些惡獸面前像紙一樣的薄。
姜檸猛的一閉眼,忍下心口翻涌的惡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