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收了劍,瞥了眼楊懷遠,一言不發便走了。
場上面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主公發怒,一時半會兒全是后怕。
楊懷遠先一步站了起來,嗤笑道:“怎么,這樣就站不起來了?”
宋感回神,抬頭看見一只伸到眼前的手。
半會兒他握住,借力站了起來。
遠處宋意也瞧見這一幕了,握劍的力度一松,面上露出點點回憶,不過半會兒就收了心。
兩軍對戰,我方將領戰前不和,笑死。既然如此,那就打一架。打一架解決不了的事,那就她親自來給個教訓。
解決這一件事,宋意漫不經心地往主營走去。
這地方蚊蟲偏多,風景獨佳,一不留神還會不會誤入的四腳蛇入鏡。
小時候宋意就是個招奇奇怪怪的蚊蟲體質,現在幾乎看不出來一點痕跡,各種妖魔鬼怪都會本能地繞著點走。
這要說到望城滅城那一天,封閉的城池,灰蒙蒙的天色,天地慘烈的紅色,一場奇怪到稱得上是詭異的大風。
而對于那一夜的記憶是全部消失的,后遺癥是每夜的噩夢。直到第一次第二次病發,她隱隱約約感受到什么東西的蘇醒。
今日,是她第一次聽到確確實實的聲音。
宋意相信第六感,相信夢里的是還未發生過的現實,相信身體里面多了一個來自未來的魂魄。
第一次病發,“她”殺了對鳳湘君心懷不軌的北麒公主,在加上魂魄對鳳湘君足夠的熟悉度和關注度,宋意判斷,這是一個癡迷鳳湘君甚至到瘋魔程度的女瘋子。
除此之外,夢境也隱隱約約印證一個悲慘的事實:這個魂魄還是死在鳳湘君手中的。
畢竟那雙手就算化成灰,宋意也是能認得出來的。
慘,實在太慘!
宋意心里所想,那個人也能聽到一二,同樣,那人心里想法也通過這種微妙聯系過渡到宋意心底。
那人說:傻逼。
宋意哈哈大笑。
主帳里面還有一個黑影,宋意對他是十足的放心,直截了當道:“光靠那群家伙怕是只能和宋奇石打個不分上下,這可不行。”
黑影仔細聽著。
宋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里面轉著筆,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
“我記得……朔城可是我們的好盟友。”
“既然如此,那群望城余孽負隅頑抗的姿態本來讓我們頭疼得很,不如去問問,讓我親愛的世叔幫我一把,他可是清楚,我多想要宋奇石的命。”
宋意越想越覺得滿意,握筆開始刷刷地寫,只是姿態怎么隨意怎么來,筆跡也是潦草地很。
那位眼瞎的朔城城主沒準還真會誤以為事態緊急了,該到他們出場的好戲碼了。
黑影拿到信件就派專人送去,揣摩了宋意的意思,還好心地讓望城那位一不小心地知道了這一件事。
宋奇石拿到消息自是一番暴怒,他和宋意小時候就混過,知道此人三觀不正壞水一堆,繞是如此,也是氣得差點吃不下飯,日思夜想怎么讓那野種掉一塊肉下來。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宋之書收到的信件里,宋意是這樣輕描淡寫的。
——宋奇石年紀尚小,本城主不欲與小兒計較,城門一破,剁其四肢,割其口舌,銀蛇入腹,好酒為釀……
毫不知情的宋少城主天真地念念叨叨:“我要讓野種跪下來一把淚一把鼻涕地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