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即舫回去以后,一病不起。
之后情節發展便超出墨淮所料。墨即卿長著一副仙人模樣,沒想到做起事來心狠手辣,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墨即舫再世,還是加了智商buff的那種。
墨即卿早早把人抓來,用玩笑的語氣說起來他和宋意謀劃的計策,看著墨淮嚇得臉色蒼白,心里面鄙視居多。
也就這樣的雜魚,不知道年如何入得了宋意的眼,難道是憑他一副好樣貌和三寸不爛之舌?
簡直可笑。
墨即卿隨便給他一種毒,打算了解了墨淮,不屑看對方的死態,把藥扔下就出了墨淮的居所。
他手上握著墨淮的罪證。
毫無意外,不出三日,墨淮沒了。
聽到幺兒的死訊,墨即舫大受刺激,要不行了。
管他年輕時候陰毒狠辣,到了暮年還是不得不承認衰老,以至于渴望所謂的親情的慰籍。
墨即卿跪在他的床前,臉色沒有素日里對著墨城百姓的和善,冷冰冰的。
墨即舫睜眼看著紗幔,蒼老面龐上堆著褶皺,咳了幾聲,不是老年人衰弱的呼吸,而是古怪的驚天動地,像是要把肺也咳出來,而后烏黑烏黑的鮮血溢出,終于恍然大悟是自己身體出了問題病,狼狽地問:“是你?”
與其說是心痛,不如說是怨恨。
墨即卿扯扯嘴角,語氣散漫,帶著莫名的諷刺:“怎么會?爺爺心疼我這么多年,孫兒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不過爺爺放心,小叔膽敢謀害爺爺,孫兒已經早早送他入黃泉,也好在陰曹地府,盡盡孝道。”
墨即舫氣到面色發青。
不知道是為哪個消息。
墨即卿不打算這么痛快地放他走:“孫兒不想爺爺如此擔憂,特意把爺爺身后事給交代了。墨城為軍械庫這么多年,想必他日西南王定會大大褒獎。”
“至于爺爺徹夜不寐,孫兒也想為爺爺分擔一二,所以便助爺爺一臂之力……”
說到這里,墨即卿湊近他耳畔,道:“人,孫兒已經送到明城二爺手上了。”
墨即舫眼中終于露出恐懼。
墨即卿看到此景,方才心里恢復了平靜。
片刻以后,門外跪著的一批人終于等來了推門而出的半大少年。
他一身縞素。
眾人面帶悲痛,卻對眼下局勢看得清清楚楚:“請少城主繼位,為我墨城主持大局。”
這天夜晚的風,卷起半大少年衣角,少年手中握著一枚玉佩,看著俯首稱臣的眾人,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傳令下去,七日后,繼位大典。”
消息傳到朔城,宋意正在書房里處理文書。
旁邊是朔城城主明采薇,宋意對她有知遇之恩,此番在朔城剛剛站穩腳跟,收到宋意傳書,別說是為了償還恩情,便是沖著這朔城和墨城的微妙關系,也值得朔城出兵。
畢竟他們可不是望城那幫慫貨。
但是宋意回來以后,沒有按照原先計劃,出兵埋伏進墨城,里外響應,打墨城一個措手不及,反而按兵不動,隔岸觀火。
明采薇對宋意有足夠自信,等了幾天,等來了墨淮那個不中用家伙的死訊。
如今又聽說墨即卿繼位,莫說是明采薇看不懂這位主子在想什么,李堅這個同謀也在琢磨。
聽到墨即卿繼位,宋意面子上也不覺得驚訝,反倒是有些興趣盎然。
李堅知道墨即卿先伸出橄欖枝一事,只是他對這墨城少城主不熟悉,也看不出來是敵是友,是有意投誠還是反間計。
宋意放下筆,神色從容:“不著急這一兩天。”
明采薇笑笑:“主公這樣說,屬下也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