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是林大山的妻子,是有一次發洪水時,林大山在河里救下的,不過她失憶了,之前叫什么都不記得了,自己取名叫紅梅,然后就在這個交通閉塞的小山村生活了,慢慢的喜歡上了這個淳樸少年,索性就嫁給他了。
“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懷孕了,還生下一對雙胞胎。”紅梅有些出神的想著。
正在這時,林大山的母親回來了,到家看到兒媳婦生了很高興,不過聽兒子說是雙胞胎女孩,立刻臉就沉了下來,晚飯也不做了,自己在院子里坐著叨叨沒完,隱約聽見“什么老林家要絕后了,對不起早走的老伴之類的”。
紅梅在房間里聽著心中很不是滋味,就要起來和婆婆談談,打算開導開導。林大山看到妻子要起來,連忙攔下,說“我去勸勸,這個也無法改變,會過去的”
林大山拿個板凳走到母親面前,說到“媽,坐凳子上,別著涼了”
“算你有良心”,然后接過板凳坐好后,就直直的看著林大山。
林大山有些發毛,“媽,別這么看著你兒子,怪不習慣的”
“這兩個孩子,你打算怎么辦?”
“啊?當然是好好養著了,這可是您親孫女”林大山有些震驚的說。
“我也想養著,我也心疼,可是,我們的家,真的養不起兩個孩子”
林大山沉默了,“是啊,養一個娃都不容易,這幾年不是旱就是澇,去年更是顆粒無收”
“我也不是狠心的婆婆,雙胞胎只能留一個,省點錢給你媳婦補身體,如果身體壞了還要花錢治,過幾年,年景好了,還可以再生一個”。就這么定了,林大山母親不容置疑的說到。
林大山沒有反駁,默默的進了屋,他很好的說服了自己的心,家實在是太窮了,也許是因為從內心深處某個隱秘處,更想要個兒子吧,誰知道呢。
“你都聽到了?對不起”林大山有些不敢看自己的妻子。
紅梅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然后有些悲涼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她很平靜,平靜的不像一個將要失去孩子的母親。
她理解這個家的不容易,也理解丈夫和婆婆可能存在的小私心,可是她還是感覺心似乎快要死了。這時一股涼風吹過,一種徹骨的寒意敲擊著她的心房。
紅梅緊咬牙關,她很想說不,很想做點什么,哪怕是死,可是她什么都沒有做,什么都不能做,至少她要讓留在身邊的女兒可以很好的活下去。
紅梅聲音有些沙啞說到“大山,好,拿針線來”。林大山看見妻子現在的樣子,一瞬間有些怕,又好像是錯覺,趕緊去取來。
只見紅梅把手臂的衣服撕下來一塊,然后在上繡出“林雙月”三個字,然后系在熟睡的大女兒的胳膊上。
最后把自從醒來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不知名木珠取下來,戴在了林雙月的脖子上,看著她,心中說到“孩子,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也希望將來還有相見的一天。”一滴晶瑩的淚珠不自覺的從紅梅臉龐滑落。
“大山,我們這太偏了,沒法安置,把那孩子放在木盆里,順河而下吧,但愿她能活下來”紅梅說到。
紅梅覺得自己可能是在賭,賭一種可能,一種不確定的未來,這種不確定帶來的可能是死亡,也可能是新生。
林大山默默的從妻子手中接過孩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走了出去,到了山中不知道通向哪里的河邊,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要給劉大夫的那五兩銀票放在了孩子的小被子里,也許是為了圖個心安,或者其他什么。
將木盆放在了河里,看著木盆隨著湍急的河水遠去,林大山嘆了一聲,就回去了。
大約在午夜時分,林雙月睡醒了,眨了兩下朦朧的大眼睛,然后就哭了,伴隨著奔涌的河水,以及天空中皎潔的月光,小小的林雙月哭的昏天黑地的,可是這些沒有任何人知曉。過了一會,小家伙哭累了,又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