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那人才終于肯開口,“你跟著那些人,要去做什么?”
穆習容盯著那把已磨礪地鋒利反光的刀刃,緩緩咽了口唾液,才發覺喉中已干澀不止,她語帶艱澀地開口回說:“取一種草藥,具體什么,我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那人笑了下,聲音有些嘶啞難聽,“你身邊那幾個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你沒什么用處,他們會帶著你?而你看起來,吃不住我一掌。”
這人不信,是在穆習容的意料之中的,倘若對方能這么輕易地就放過她,也不必這樣大費周折地將她抓來了。
她既與百曉樓合作,那不論是出于道義還是情理,她都不能將對方出賣。
那眼下……她還如何是好呢?
穆習容思緒運轉飛快,瞬息已有了主意,反而漸漸鎮定下來。
“這位大哥,你也是男人,幾個男人帶著一個女子,你說,還能有什么?”穆習容將聲音放柔,故意做出嬌媚姿態,“這……難道不算個用處嗎?”
那人似乎沒料到穆習容會這樣說,愣了一下,一個姑娘家這般自毀清白,他都不忍心下手了,
但戲還得接著演下去,否則若是就這樣回去,恐怕主子饒不了他。
“就你這樣的……他們那些人也能看得上?”他面色沉下來,語氣危險:“你要編謊話,也編個像樣點的罷!”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這般清楚他們有幾個人,想必也該知道他們都整日蒙著面紗罷?你以為他們為何蒙面?不過是長得嚇人,不愿意露出來罷了。”
穆習容越說越繪聲繪色,不僅無中生有,還添油加醋,“特別是與我一起坐在轎子里的那個戴面具的,就屬他最丑。況且女人嘛,脫了衣服誰還不是一個樣?既然都長得丑,就誰也別嫌棄誰,湊合唄。”
那人徹底僵住了,似是再聽不下去,刀也不磨了,轉身便走,臨走前還威脅了一句,“你就在此處待著!那也別去!若是讓我發現你有逃走的意圖,我便立刻割去你的頭!”
他出去后,又原樣將石塊堵住洞口,洞內復又不見一點光,像是那人從未來過似的。
穆習容深深吐出一口氣,不知那些百曉樓的人發現她失蹤了會不會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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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尊敬的寧王殿下,您確定您這么做不會將那姑娘家家的嚇壞嗎?”對于一個姑娘下這么狠的計,藺景都有些看不過眼了。
寧嵇玉沒說話,神情漠然,他靜靜把玩著手里的玉扳指,深邃的眼眸映著流光,透露的卻是攝人的冷意。
良久,他才道:“不試試她,本王不放心。”
這藥不能出一點差錯,而這容姑娘的身份來路不明,還和鬼舌圖搭上了關系,多疑如寧嵇玉,又如何能不起疑心呢?
約莫幾刻鐘后,有一人從一邊山坡的遠處走了過來,到二人身邊,跪下,恭聲喚了一句,“殿下……”
“李立,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事情辦好了?那容姑娘沒被你嚇著吧?”藺景見人回來,連忙問道。
李立心里叫苦不迭,這哪里是他將人嚇著,分明是他被人嚇著了。
寧嵇玉動了動扳指,凝眸冷聲問道:“情況如何。”
李立將方才在山洞里發生的事皆一一匯報。
“哈哈哈哈哈!”藺景聽完樂得拍大腿,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這容姑娘也太厲害了!隔著面具都能一眼認出誰最丑,眼力可嘉!可嘉啊!”
李立僵著脖子一下也不敢動,深怕自家殿下責罰。
誰料寧嵇玉雖然神色有些不明,但卻也只是淡淡地對他說:“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