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以前穆尋釧看見穆婉衣這般情狀,恐怕早就敗下陣來,要拿最好的東西來討她開心了。
可眼下他聽見穆婉衣的這一番話,心里卻直直冒著涼起,“我們兄妹四人從小一同長大,你當真對三妹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穆尋釧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哪怕在戰場上只有一面之緣的婦女老嫗,他都會盡自己所能的幫助她們,更別說是自己的親人了。
“是那個穆習容先設計害我的!”穆婉衣恨恨道:“縱然那一夜什么都沒發生,但我的清白也早就被毀了!連母親都不信我真的是清白的,為了瞞下這些事……!”
“為了瞞下……”穆婉衣說到這里,卻突然怔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只閉口不再言語,神情卻仍舊充滿著憤恨。
穆尋釧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端倪,心中又不好的預感,皺眉問道:“為了瞞下這些事怎么了?”
“沒什么。”穆婉衣轉過臉,不再說了。
穆尋釧隱隱覺得她們還有更大的事瞞著他,但見眼下穆婉衣這狀態,恐怕不會再多言了,他只能起身,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昨日幸好三妹沒有出事,若是再有下次,大哥不會因為你是我的親人而護著你,大哥會親自將你送進牢中,你可記住了。”
他說完后,沒去看穆婉衣的神情,徑直轉身出了穆婉衣的房間。
穆婉衣看著穆尋釧離去的背影,手指被捏得發白,她手用力一揮,將桌上的東西一并掃到地上,噼里啪啦地碎了個四分五裂。
“穆習容……憑什么這些人都要護著你!”
那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她哪一點比得上她,卻每次都能這般好運地逃過去?!
她明明已經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卻都沒有傷到她分毫,相反還讓大哥知道了這件事,恐怕日后再行事收得掣肘可要多上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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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習容病的這幾日,楚偕倒提出過想來王府探望,最后因為怕將病傳給他而不了了之了。
寧嵇玉之前說的話,倒是真沒摻一個假字,她每次喝藥,還真能看見李立站在窗外,直到她將藥盡數喝下,他才會運輕功從紅檐上飛走,像是急于回去復命似的。
也對,他這么一個攝政王的親信,卻被淪落到看著她喝藥,她都委實替他委屈,更別說他自己了。
春知循著穆習容的目光看過去,捂著嘴悄悄笑道:“娘娘,王爺最近還真是關心你,連李大人都被派來看您吃藥來了。”
穆習容嫌棄地瞥她一眼,“就你能想。”
穆習容哪里能不曉得,寧嵇玉這般關心她,也不過是為了還她人情罷了。
若他真的對她有一分感情,恐怕那日也不會就那般風輕云淡地離去,還將她丟在冷水里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