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嵇玉緩緩走入房中,輕輕關了門,嘴角的一抹笑意卻是無論如何也掩不住。
他不禁輕輕搖了搖頭,他的容兒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想他,說一聲便是了,他自會去怡情殿中。
竟還半夜跑來他的房里,若是不知情,將她當成了賊人傷了可如何是好?
寧嵇玉有意逗一逗穆習容,去了房后坐在桌上喝茶,也不去臥房。
穆習容在被中等了許久,原本想著等寧嵇玉來了便嚇一嚇他,可左等右等,連個人影都沒有。
方才見房中燈亮了,原本以為人快回來了,可卻沒什么動響。
穆習容實在憋得慌,干脆從褥被中鉆了出來,她朝外看去,正巧見到地上從廳里折射出來的人影。
她一眼便認出了這影子的主人是誰。
她暗暗磨牙,好啊,已經回來了卻不往臥房走,難怪是故意耍她不成?
哼,還自薦枕席呢,春知這出的什么餿主意。
穆習容原本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也差不多耗光了,既然寧嵇玉不過來,那她也不會過去。
她將頭用被子一蒙,作勢要大睡一覺。
外頭的寧嵇玉久久沒聽見動靜,眉宇微微皺了下,猶疑了一會兒終究起身朝床邊走去。
只見瑩黃的燈光下,那上頭用金絲紋著繁復花葉的被褥下微微隆起一個小包,墨水似的頭發鋪在身后的玉枕上,是極美的景色。
這會子寧嵇玉沒用輕功,穆習容聽見漸近的腳步聲,眼睛微微睜大,屏息凝神,沒有動作。
爾后,外頭便傳來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聲音,是寧嵇玉在更衣。
穆習容做的這般明顯,寧嵇玉怎么可能看不到她,這是有在故意耍她玩兒呢!
她當下有些氣惱,索性也不再裝死了,徑直掀了被子坐起來,怒目圓瞪已將外衣脫去隨意扔在地上的寧嵇玉。
寧嵇玉看見穆習容似乎有些詫異,手上寬衣解帶地動作一頓,問說:“王妃如何在這?”
還跟她裝蒜!
穆習容不禁氣從中來,坐起來便要穿靴,口中冷硬道:“不小心進錯了房間,還望王爺不要和臣妾計較。”
“這便生氣了?”寧嵇玉嘴角含著淺淺笑意,上前止住穆習容的動作,低聲道:“王妃怎么這般小氣?”
“那臣妾給王爺找個大氣的女子來伺候吧?”穆習容起了些小性子。
寧嵇玉眸光在穆習容臉上轉了一圈,眸色深了又深,古人喜歡燈下看美人,誠不欺也。
“本王不要別的,只要容兒一個。”他將穆習容盯住,叫她任何一點微小的表情都無處可逃,沉聲緩緩道。
穆習容像是被他的眼神燙了一下,撇開眼,臉燒得慌。
她輕咳了一聲,道:“前陣子并非故意忽視你,只是有些事我不知道該如何和你說,你等我……等我將事情處理好,我再慢慢說與你聽,可好?”
寧嵇玉大張著兩條頎長的腿坐在穆習容身側,骨節分明的手穩穩擱在膝上,眼神偶有溫柔流露。
他知道穆習容有他所不知道的事,但他倒也并非一定要讓穆習容將這事說出來,畢竟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沒有不能與人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