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嵇玉對“二師兄”這三個字并不陌生,因為穆習容之前便在信中經常提起,他在對她心生好感,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之后還對這位“二師兄”起了一點敵對之情。
所幸穆習容對那個二師兄只是如兄長般依賴,并不存在什么男女之情。
寧嵇玉還未應答,穆習容便徑直朝后山跑去,寧嵇玉急忙跟上。
只見后山之上,除了先前穆習容為師父玄宗立下的墓碑,周圍還多了十幾座墓碑,穆習容一一看過去,皆是她的師兄和師姐的。
前世她還未來得及安葬他們便被人殺了,如今倒是二師兄替她安葬了他們。
穆習容走到玄宗的墓前,彎膝跪在了墓碑前,寧嵇玉也隨著跪了下來。
“師父,徒兒不孝現在才回來看您,您不會怪我吧?”穆習容眼圈又紅了,話語中帶著深深的自責與歉疚。
“這次來得匆忙,徒兒沒給您帶酒,等來日徒兒給您帶您最愛喝的梅子酒,您要是嘴饞了,就喝上一壺,但千萬別喝太多,您老身子雖然比一般老頭子健朗,但醉多傷身……”
“您這個當師父的肯定比我這個做徒弟的清楚不是?”
寧嵇玉為穆習容抹去了淚水,沉默地在墓前磕了三個響頭,雖然什么也沒說,但一切皆藏在了那雙黑沉的眸中。
我會照顧好習容,請您放心。
他在心中如是道。
穆習容跪在墓前跪了許久,神色卻忽然冷沉下來。
寧嵇玉忽覺有異,伸手握住了穆習容的手,五指穿入她的手指中,兩人十指相扣,他輕聲對穆習容道:“容兒,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相信你師父不會怪你的。”
先前穆習容通過百曉樓查雁笛的身份時,寧嵇玉自然也是過過目的,雖然他之前并不清楚穆習容的用意,但那個雁笛恐怕和她重要的人有關。
眼下一聯系,才知那人便是她的師父玄宗。
穆習容聞言抬眸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終于起身。
她此行冒險回藥王谷,還有一件事必須確認。
就是雁笛臉上那張臉,究竟是不是從她師父臉上割下的。
要想確認,就必須將她師父的墓打開,可她既想知道真相,又不想冒犯了師父,因此一直遲遲下不了決斷。
但如今,寧嵇玉的話卻給了她力量。
一個時辰后。
穆習容看著空空的墓,眼底是翻涌不易的怒意。
他們竟然!竟然真的將她師父的頭顱給盜走了!還做成了人皮面具讓別人使用!
好!真好!當真是好!
“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穆習容用力抓著一把泥土,用力得指甲幾乎都要翻過來,她幾乎是字字泣血,“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