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樾趕緊用被單將床下的趙巧蓮藏好,強裝笑臉地對王鑒說:“大哥,你說什么話呀,能有什么事把你給急得啊?待我穿好鞋,這就來給你開門。”
等一切簡單布置就緒,王樾穿上靴子給王鑒開門。打開房門那一瞬,王樾呆住了,門外站著王鑒和身后的吉喜、吉順、吉瑞三名家丁,還有王璽和大夫人蔡秋娘!
“給我搜!”王鑒的眼里射出一股殺氣,對三名家丁吩咐道。
在收到王璽的點頭首肯后,三名家丁仔細搜查起來,珠簾后,衣柜里,八仙桌下,就差龍鳳床下了。王樾站在龍鳳床前,見吉喜等人朝這邊走過來,馬上就要把藏在龍鳳床下的趙巧蓮給搜出來,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發抖,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躲在床下的趙巧蓮嚇得面如土色,心如鹿撞,與其說像激蕩的流水般不平靜,倒不如說更像沸騰的開水一樣翻滾起伏。
王樾心急如焚,方寸已亂,急得滿臉通紅,說話結巴起來:“你們……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王鑒冷笑了一聲,令人生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的好弟弟,我來看看你干的好事呀……”
話音剛落,三名家丁不顧王樾的阻撓,一把掀開床沿邊用來遮住床底的被單,床底下橫躺的趙巧蓮衣衫凌亂,原本潮紅的面色被嚇得煞白,雙眼緊閉,雙手緊緊拽著衣角,不敢面對眾人。趙巧蓮雙腿打著擺子,戰巍巍地從床底下爬出來,極其羞愧地低下頭站在王鑒面前,完全不敢直視王鑒的眼睛。
王鑒的雙眉擰成疙瘩,手上的青筋暴起,恨得牙根發麻,手指骨節發癢,“啪——”的一記耳光,重重扇在趙巧蓮臉上。王鑒對著趙巧蓮破口大罵:“**!如今人贓俱獲,你還有何話可說?”
趙巧蓮摸了摸剛剛被王鑒扇耳光的地方,紅腫火辣的疼,呆呆地望著王鑒,眉宇間凝固著委屈,平日閃光的雙眼朦朧起來,鼻尖酸酸的,兩行清淚奪眶而出,流到嘴角鉆進口中,咸咸的。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憑淚水奔涌,捂起臉痛哭起來,欲對眾人細數這么久以來所受過的苦楚。
趙巧蓮聲淚俱下地哭訴道:“我是不守婦道,這都是王鑒你逼我的!自從我嫁入王土司府,成為你的填房,你有把我當成過你的夫人嗎?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嫌棄我是鄉下人。我知道你忘不了那個朱氏,我使勁變著花樣對你好,只是希望你不要整天愁著個臉。可是你對我呢?你就像是一把冷冰冰的刀子,扎進我的心窩子,扎得我鮮血長淌。王鑒,是你自己親手把我對你的一片真心給毀了!你不肯珍惜我,自然有其他人愿意珍惜我。王鑒,這一方綠頭巾,是你親手給你自己戴上的!”
王鑒暴怒的雙眼盯著趙巧蓮,眼神儼然成了一團烈火。他恨這里發生的一切,反手又是一個響亮的大耳光扇在趙巧蓮臉上。王鑒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怒不可遏:“這就是你紅杏出墻的理由?”
不等趙巧蓮回答,王鑒一個箭步沖到王樾面前,迎面對著王樾的鼻子就是重重一拳,打得王樾鼻血直流。王鑒一邊暴打王樾,一邊怒吼道:“王樾,你真是我前世修來的‘好弟弟’啊!好一對賣俏行奸的奸夫**!王樾,我王鑒究竟哪里對不起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憤怒的火焰在王璽心里熊熊燃燒,臉上的筋肉微微顫抖,氣得渾身直打顫,頂到嗓子眼的火跟著躥上腦瓜門,怒氣回蕩在整個房間里,指著王樾厲聲喝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我怎么會生了你這么個逆子?你怎么會被這狐媚子迷了心智,變成如此淫邪之人?我本唯你重用,把治兵、監政之權都交給你,希望你能夠成為我的左膀右臂,等于是把整個王氏一族的興衰榮辱交到了你手上,把整個龍州寧武司千千萬萬百姓的福祉恩澤交到你了手上,而你卻犯下這等十惡不赦的內亂之罪來,真是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啊……”
大夫人哭得跟淚人似的,嘴唇打顫,不斷重復著一句單調的話:“造孽啊……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