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早已結束,太醫們已經就寢,仆人敲了好久的門也沒求到人,消息往皇帝寢宮傳的時候,被莊祈郁攔了下來。
“你是單寧宮的人?”莊祈郁坐在自己寢殿,周圍都是她的心腹,腳下不遠處正有兩個小太監押著一個婢女。
婢女此時已經被嚇得有些癱軟,匍匐在地說不出話來。
“怎么不說話?你也啞巴了?”說到這話莊祈郁就氣不打一處來,今天下午那些人把喜兒拖進來的時候,到處都是鮮血,把她嚇得夠嗆。
想不到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陳皇后,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婢女也能下得去手?
那兩個小太監抬腳踢了一下地上婢女,只聽婢女慘叫一聲,然后唯唯諾諾道:“回,回娘娘,奴婢是單寧宮三等宮女浣碧。”
“這么晚了,你去陛下的寢宮干什么?”莊祈郁把玩著一旁桌上的茶杯,輕輕的問道。
那婢女偷偷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不說話了,結果被左邊的小太監一腳踢翻,踩在她胸膛上惡狠狠地問道:“娘娘問你話呢!想當啞巴了?”
浣碧一口鮮血真噴如注,血花四濺,散落在自己身上、小太監們的褲子上,還有莊妃精美的繡花鞋上。
莊祈郁看著鞋上的血跡,心里的火氣險些壓不住,瞪了那兩個小太監一眼,強忍著殺人的沖動,繼續坐在榻上,看著浣碧痛苦的將一張臉緊縮在一起。
浣碧能感覺到生命的流逝,眼前的事物漸漸模糊,她艱難的動了動手指,輕輕的咳出聲。
鮮血順著嗓子眼直往外冒,那小太監不敢再用力,只是輕輕踢了一下:“說話呀!”
可這世上并不是每個人都會像喜兒一樣,浣碧強咽下滿口的鮮血:“我死也不告訴你!”
她死了沒關系,會有下一個人去給娘娘請太醫,但她要是說了,娘娘就算到死也見不到陛下了……
“哼,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本宮心狠,來人,帶下去埋了。”莊祈郁擺了擺手。
浣碧被人拖著拉出了門外,那雙勉強睜開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莊祈郁,用盡最后的力氣喊道:“娘娘不會讓我白死,報應早晚都要降臨到你頭上,莊祈郁!你不得好死!!”
“哼,死到臨頭還要嘴硬,把她的尸體剁碎,本宮要留著喂魚!”莊祈郁大發雷霆,使勁的拍著軟塌,仿佛正一刀一刀砍在浣碧身上。
——
萬清宮里發生了什么,單寧宮的人一點也不知道,只是看浣碧許久未歸,派了人兵分兩路,一路去尋找浣碧,一路再去求見皇上。
煥兒跟著宮女們忙進忙出,正抱著被子往外跑,迎面差點撞上走進門的薛丞相,被褥散落在地上,煥兒也狼狽地趴在被褥上。
薛程之認識這個婢女,就是她攙著陳清凝去的宴會。
“這是怎么了?為何如此慌張?”上前將煥兒扶起,然后退后保持一定距離,有禮貌的問道。
“薛丞相!丞相!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煥兒一見眼前的人是權傾朝野的左相,立馬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瘋狂的磕著頭。
“別這樣,有什么事你起來說,你家主子怎么了?”薛程之趕忙讓開她磕頭的方向,再一次上前去扶她。
“求丞相大人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快不行了!”
煥兒執意不起,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訴著,薛程之聽著她的話心里一驚,也不在管她,立馬向皇后寢宮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