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埗郡如今是天下最富有的城市,雖然比不上陽京的大氣壯觀,但是每年自這埗郡收到的賦稅就能夠抵得上半個北方,絡繹不絕的商船自大河穿過停泊在埗郡,源自各地的商人聚集于此。
城內有條河流被稱之為虬河,乘船自虬河穿過埗郡,一路之上可以看到兩岸樓閣重重,燈火通明,繁華盛景讓人流連忘返,仿佛來到了仙境一般。
人流自兩岸川流不息而過,古老的石橋上更有著文人雅士攜友人眺望,煙花柳巷之中更是傳出陣陣靡靡之聲。
因為尚賢學宮建立于此地,一百多年來,一代又一代的學宮子弟從這里走出,有人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有人登上朝堂、權傾天下,有人揮斥方遒,為世上留下無數詩篇。
這數不盡的風流文士,將這埗郡的繁華寫入了詩篇之中。
尚賢學宮之內,一陣陣讀書聲自學宮之內傳出,一道道浩然正氣化為白光沖上天際,光這尚賢學宮之內,就可以看到比擬三階修士的學宮門徒有著近十人,整個尚賢學宮之內浩然正氣涌動,鎮壓得這座埗郡郡城顯出了一絲浩浩蕩蕩的氣息。
湯黎在尚賢學宮的藏書庫之中,佝僂著腰走來走去,哪怕是修為齊天,但是這學宮的浩然正氣卻絲毫沒有改造身體的能力,如今這湯黎,身體和垂死的老者沒有任何區別。
蓋倉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衫,跟在湯黎的身后,和老邁的湯黎相比,更像是他的孫輩,而不是同齡之人。
湯黎不斷收拾擦拭著藏書庫之內的書卷,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名震天下的夫子、在世圣人,反而更像是一個鄉野村夫,雖然身體打理得很干凈,但是臉上長滿了老年斑,眼睛也渾濁一片。
“蓋倉!這么多年,你終于回學宮了!”
蓋倉面無表情,仿佛從近兩百年前到如今,這幅表情就從未沒有變過:“來送送你!”
湯黎點了點頭:“負厚早就進入塤都學宮了,如今也該輪到我了,我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剩下的,就留給后來人吧!”
他看向了窗外,渾濁的目光,夜間熱鬧喧嘩的虬河兩岸,還有隨風搖擺的柳樹,忽然間坐了下來,沒有了任何動靜。
一個散發著無盡光化,如同月亮一般的存在從那身體之內竄出,投向天際。
蓋倉回頭,看向了遠方,這個時候,遠處的陽京帝星隕落,一只金龍游離而出。
一道陰天子符詔橫立在天穹,遮蓋住了日月星辰:“大磐王朝皇帝朝定鼎天下,今日功德圓滿,敕封昌越帝君!”
冥府大開,萬千鬼神陰官相從,迎接著那昌越帝君歸位,在浩浩蕩蕩的禮樂聲之中,消失在了陽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