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尋月什么都不記得,零散的記憶中也沒有關于人間年號的記錄,她的記憶中只有枯燥的辦公,想到辦公,隨即放棄了尋找來歷的意愿,只覺自己可能就是個小職員。
“不過你身上的氣很特殊。”莫掌事拂袖背手,“想來也可以,以人身入地獄,可是要折壽的,你,你們兩個想來見識見識?”
尋月喪氣搖搖頭,“不必了,反正也想不起來。”
“你入職幾年了?”
“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尋月喪喪地看了眼莫掌事,蔫蔫地說:“咱倆同姓。”
“莫?莫什么?”
“莫相忘,孟司監叫我相忘,或是忘兒,其余的都不記得了,小鬼們會叫我莫司判。”
她的名字像是一道炸雷,驚在莫掌事臉上。
只小瘋子聽后,覺得無聊,就撤開半步,嘟囔說:“我不去,你想去我也不攔著你,不過,李行舟也抓到了,你們把陽端鎮搞成這個樣子,也該回地下了吧?”
原本一臉震驚的莫掌事如今定了定神,道:“回地下,陽端鎮就能恢復當初嗎?既然不能,我們在地上地下又有何妨呢?”
莫掌事居高臨下地看著小瘋子,“要來便來,不來就走,鬼門常開,也是告知地上的自封神,注意分寸,我們可不是你們游戲道具就能打散的級別,我們雖被流放,但魁王仍居神位。”
此話一出,小瘋子警惕地后退半步,對尋月說:“我去找藏寶閣,你要去便去,我們在客棧等你。”
原本已經進入鬼門的鬼兵此刻湊熱鬧的支棱著羊角冠的頭頂,眨巴著大眼睛,憨憨地看著外面的兩人。
見小瘋子走了,莫掌事的神情倒是柔和下來,但那雙好看的眼睛,似是心疼又惋惜地看著她,清了清嗓子后,柔聲問。
“你怎的跟那他們這些玩家混到一起了?也是玩家身份嗎?”
尋月想著自己是個來歷不明的小人物,喪喪地耷拉著腦袋,抬起手摟起袖口,上面有個零的標識。
“你,大約是被判流放到這里,成了隱藏的0號玩家。”
“不知道,我最初出現在另外一個星球的,可從那個星球的時空門過來,就到這兒了,又回不去。”
“原來如此。”
莫掌事單手攥拳,背在身后,似是在抑制情緒,話也說的云淡風輕。
“你是被判流放的,看來還不是一世流放,現如今,已經過了兩世,還被鎖了記憶和陰司鬼職原本的法力,你直接進來吧,這具身體并非人身,心跳脈搏皆是上面幫你偽造的,看來還挺關照你。”
“那又怎樣,我就這么稀里糊涂的在這游戲世界里生活兩年了。”尋月極容易相信人的三言兩語,雖說已做好會被背叛的心理準備,但仍是會相信,跟當初相信桑德一樣,后又相信小瘋子,如今又信這莫掌事,跟著進了鬼門。
“不過以魁王現在的模樣,哪怕是他曾經認得你,現在也很難分辨了。”
莫掌事的聲音在前,但進入鬼門后,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哪怕是尋月的夜視眼也很難分辨,大約十幾秒后,才出現鬼門內的景致,沒有一丁點人間的模樣,怪山怪石,水都是倒著流的。
而在這里,根本沒有從人間下來的那些惡鬼,有的只是魁王府里開枝散葉的鬼民。
“魁王府在南邊,你搭我手臂,我帶你一程。”莫掌事說著,又瞥了她一眼,言語寵溺的調侃一聲:“別抓皺了。”
“小氣。”
以神的能力瞬移,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們就來到魁王府的湖邊,這湖水因水里的怪魚游動,形成大小不一的漩渦波紋,而湖心亭在上,是懸浮在半空的。
遠遠望去,亭子里一站一座兩人,坐著的人似是垂首,只能看到雙肩,根本看不到腦袋。
“我們上去吧,魁王能感應到。”
踏懸石而上,漸漸看清亭內坐著的人。
這讓尋月心下一驚,之前也聽鬼兵說魁王無首,卻不想,是真的無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