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二十歲。
家里就那么一個姑姑。
姑姑一輩子沒結婚,是個平時不太愛說話的人,似乎從來就沒有談過自己的個人問題。
就是一門心思辛苦的養她長大,培養她成才。
在她十八歲考上大學那一年莫名奇妙的在睡夢中去世了。
醫院給出的結論是自然死亡。
老家的房子姑姑死前遷到了她的名下,把財產也一并都轉到了她的名下。
好像一切都已經算好了似的。
她大抵難過了一陣子,后來也就接受現實了。
生死離別,人間常事。
在把后事料理好了以后把房子租了出去,按月吃租,也算是個小包租婆。
她現在是孤身一人在異地念大學,老家因為也沒人了,便不再回去。
本來想著放暑假玩兩天再回青龍山,此刻是一分鐘也不能耽誤了。
夜車開了一夜,車上的人都已經睡熟,她卻始終睡不踏實,直到路上聽到公雞打鳴,她才緩了口氣。
快要到了。
…
天蒙蒙亮的時候,她在一個小村莊下了車。
山腳村莊的清晨總是如此。
涼風伴著薄霧,濕潤冰冷。
張麻子伸了懶腰,舒展了一下筋骨。
干澀的鼻腔此刻也不那么難受了,打起精神在山腳下的早餐店買了個包子墊墊肚子,手機關機后,便飛快的往山中跑。
山巔是沒有通電的,自然也沒有信號。
不關機的話,兩個月后下來,手機就沒電可用了。
青龍山的山腳山腰和普通山峰沒有什么區別,樹木動物青草河流罷了。
只是從半山腰再往上,幾乎可以用天險來形容了。
平時青龍山的山腳和半山腰是向旅客開放的,到了真正要去往清風觀的路時,會出現一個牌子。
旅客止步,后果自負。
粗壯的鐵鏈封鎖著去往清風觀的路。
其實也不算路了,那便是九十度垂直的陡峭山峰,上面有鐵鍬刻出來的印記,用來攀爬。
普通人一般爬個兩下也就放棄了。
但是總有無聊的人想要嘗試,前些年摔死了一個,便有了這牌子和鎖鏈。
平常人兩個小時的腳程,她不到半個小時就跑完了。
張麻子背著背包,越過牌子和鎖鏈,雙手抓住峭壁,快速的往上攀登著,像極了一只猴子。
爬到一半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被霧氣和汗水打濕。
她稍稍有些疲憊的喃了一句…
“還是要多鍛煉,這還沒怎么呢,就出了一身汗。這要是讓三師叔知道了,少不得被罰。”
上到頂峰的時候,正好趕上日出。
太陽冒出云層,踏在了群山云海之上。
耀眼的光芒投射在群山峰嶺之間,也照亮了清風觀的大門,給清風觀的牌匾上,鍍上一層金光。
“小麻,回來得這么早,惹禍了吧。”
一個身高七尺,身穿灰色道袍,方臉闊額,濃眉大眼的白發老人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陽光照在老人的白發上,泛著淡銀色的光。
山頂的風有些清冷,吹的張麻子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