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易風一怔之下便都想明白了,他定定看向這個自稱“阮俏俏”的少年,神色越發復雜起來。
阮俏俏卻沒再看易風,她隨手掀了兜帽坐上木箱,笑著轉向游三郎,“你們是師徒?你師父叫易風,那你呢?”
游三郎猝不及防見到阮俏俏相貌,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不由自主道,“游三郎。”
“三郎?是男孩嗎……”
阮俏俏挑了挑眉,輕聲嘀咕了一句,又上下打量了兩眼游三郎,難怪長得這般清秀。
見游三郎被自己看得像是炸毛的小貓一般,而那邊叫易風的男子繃得跟隨時都會裂開一般,阮俏俏勾唇笑了一下,也沒了同二人說話的心思。
一抬手拿指肚頂著騰空的木箱后,她微微一怔,卻利落沖兩人告別,“箱子我拿走了,再見啊。”
說話間,人箱便都沒了蹤影,一枚銅牌突然跌落地上遲鈍地響了一聲。
“哎……”
“師父,他怎么……”
游三郎聲音顫抖,不自覺靠向易風。
箱子里裝的可是個人,那阮俏俏竟用一根手指就抬起了,更詭異的是那阮俏俏抬的是箱子一個角,整個箱子卻好似放在桌上一樣四平八穩,離開的時候更是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易風卻只盯著地上的銅牌,手指慢慢攥了起來。
枉他成名二十多年,卻在這個毛頭小子面前……
轉頭再看游三郎只顧著驚懼,他不由得輕聲呵斥,“你怕什么?又不是沒看到他影子,好好想想他名字!”
說著話,他拿帕子墊手撿了銅牌細細打量。
游三郎被師父訓得更迷糊,不過見師父皺眉,他便又湊了過來,“師父,這銅牌有何不妥嗎?”
“沒有不妥……好了,你收拾收拾我們趕路。”
游三郎咬咬唇,總覺得哪里不對,他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林子,再看師父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便趕忙屈身拿包袱追了過去。
覷著師父面色不好,他也不敢再說話,默默想著剛才師父的話,他的眼睛慢慢睜大。
阮俏俏!
是阮俏俏!
前些日子,他們在酒樓吃飯的時候聽過的!
據說這阮俏俏貌美無比,雖是男子,卻能隔空取物,也能傷人于無形,仿佛有仙家手段一般,因而得了個“俏仙師”的名號,又因為性情莫測,亦正亦邪,背后被人稱為“俏狐仙”。
當時他跟師父還都當是夸大其詞,什么隔空取物,什么傷人于無形,還仙家手段,聽起來不是不入流的騙子嗎?
是男子也就罷了,名號里偏還帶個“俏”字,一聽就像是個憑著容貌沽名釣譽之輩。
可竟是真的。
身手真,美貌真,連性子也真……
說來這俏仙師的名號就是從秦家寨傳出來的。
阮俏俏來接應他們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只是,既是來接應他們的,便不是敵人,為何不結交一番……大家都是男子啊。
游三郎忍不住想問,卻又覷到了師父神色。
他忽然醒悟過來,那阮俏俏對師父那般無禮,定是沒看上他們……師父一早便看了出來,所以才生氣。
他其實也該生氣。
游三郎想了想,卻只想到了對方勾唇而笑的模樣,比起一本正經的俏仙師,俏狐仙果然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