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俜忐忑不安轉過頭,臉上沾著血跡昏迷不醒的阮俏俏便映入了他眼簾。
“俏俏?”
他試探著叫了一聲,卻沒得到回應,心頓時便提到了嗓子眼里。
手忙腳亂跪坐起來,林俜顫抖伸手試了試阮俏俏鼻息,發覺她還有氣,他驚喜地又叫了她一聲,“俏俏!”
然而她只是躺在地上無知無覺,再一看身上的血跡,他自己如今沒覺得一點不適便只當這些都是阮俏俏流的血,眼淚瞬間便涌了出來。
林俜死死掐著手心想了一會兒才想到要找大夫,可當他回憶著昨日阮俏俏的動作把帳篷打開,卻先看到了外邊的情形——他們這是在三丈高的樹上!
可他也不能不管俏俏。
林俜含著眼淚便轉頭找繩子了,他得把俏俏綁身上,也得想法子在樹上系根繩,這樣萬一他爬不下去或是沒抱住樹滑了下去,還有個繩可以幫他。
找到繩并沒有多難,林俜很快就把他跟阮俏俏的衣帶還有他自個兒身上的衣服做成了繩子,此外帳篷里也有被褥,還有不知道什么材質的粗線。
把這些歸攏到一起,林俜心里便有些底了,他吸了吸鼻子,看了看阮俏俏,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跟衣服,實在沒有別的法子去打理自己跟俏俏,他也只能這么著伸出臟手去抱阮俏俏了。
他以前從來都沒有背過人,更沒有背過昏迷的人,所以當他努力抱起阮俏俏后,林俜才發現要把阮俏俏放他背上還要捆好這一系列動作他自己根本完成不了。
而這樣抱著阮俏俏,感受著她沉沉壓在自己身上的份量,想到她曾幾次單手便把自己給拎起來的事,林俜更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了。
他若是能像俏俏一樣,何至于眼下連帶人下去都做不到,若是俏俏的話,說不定他從樹上跳下去,她也能接……
想到這里,林俜忽然醒悟過來,他可以先把俏俏放下去啊!
這個念頭冒出來后,他立刻轉悲為喜行動起來。
拿被褥把阮俏俏裹上,又將繩子一頭系在樹上,一頭繞著阮俏俏跟被褥纏了兩圈,林俜還覺不放心,可是繩子也不夠他再多纏幾圈了。
準備的時候他什么都沒想,也有使不完的力氣,連抱起俏俏出來,他都不覺得吃力,可到了要放阮俏俏下去時,他卻滿腦子胡思亂想,腿腳發軟。
定定看了阮俏俏一會兒,看她還是無知無覺,想到她總是風輕云淡笑著便什么都能做,林俜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
再睜開眼睛,他便不再猶豫了,他已拖了太久了。
可林俜怎么也沒想到的是放阮俏俏下去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繩捆在俏俏跟被褥腰間,他捆得倒是很緊,可他把人平放下去,還沒放下去多久,俏俏便蕩悠起來了。
而且,下墜的力道跟他抱著俏俏完全不一樣!
他猝不及防,腳下便歪了。
感受到手里的繩子松了又緊又猛地斷開,林俜心中一陣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