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宇清回到袁家堡,龍雨和錢進開門迎他進去,三人在大寶房中坐定。
"主人出去打聽到了線索沒有?"錢進倒了一杯水給紀宇清之后問。
紀宇清搖了一下頭說:"我原假設兇手來自官府或軍隊,那么縣衙應該知道些端倪,不料知縣大人一無所知。這知縣恰巧是我一個舊友,他不了解袁家堡滅門的內情及險惡,所從不可能對我隱瞞什么。如此,只有二種可能,一是官府,但繞過了本地縣衙直接下手,所以他們不住官驛,而住客棧,且喬裝。其原因是為了防止走溜稍息,或是想獨占功勞,也有可能上邊官衙不把本地縣衙放在眼里而己。但沒有直接證據。第二種可能是,當初割據的殘余勢力,因為袁繼才那時參加的是義軍,究競是那部無法確定。"
"我覺得是土匪做的案,我們起初殺的五人自稱終南五虎,這是江湖叫法。我以前當山大王時也常選富貴人家下手,而且土匪才會殺全家。"龍雨說。
"不太可能,袁家堡在戰亂之中得以保全下來,并非偶然。我義父武功了得,還有好幾名徒弟看家護院,加上地形險要。所以土匪最強還是土匪,即便是江湖盜匪,背后一定有某種勢力支持,才有可能如此輕松作案。五虎之后的那些劍士,還有袁繼才和那名叫朱鈞的年輕人,都具有軍伍素質。"紀宇清分析說。
"那接下來我們咋辦?"錢進問。
"現在看來袁繼才是關鍵,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元兇。"紀宇清說。
"唉,都怪我,那天我如果堅持不受傷,就有可能捉住那二個狗賊。"大寶懊侮地說。
"這不是你的錯,要不是你的飛蝗石,我們未必能勝。不過,我如去追的話,也許能找到他們的老巢或落腳點。"
龍雨三兄弚連連點頭,他們知道主人的輕功己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然而,包刮紀宇清在內,他們都料不到元兇的大本營競然遠在千里之外。紀宇清一人跟蹤朱鈞和袁繼才不是問題,但要捉拿或殺掉他倆卻不可能,況且他們是否還有應援不得而知。
紀宇清在客棧詢問余劍嵐兇手情況時,曾預料到袁家滅門可能與當今皇上朱元璋有關,但僅是一閃念,因為沒有明確線索證實,也就沒有深思,其實他的直覺是正確的。
而紀宇清要查找的袁繼才此時己在千里之外的廣州。
那天強攻之戰損失了十劍陣,朱鈞和袁繼落荒而逃。到了他們正真的落腳點,那是一座山神廟,廟中還有二人留守。驚魂甫定之后,四人商議,眼下己無可能奪取玉璽,只有回廣州將軍府,請示朱鈞的養父,廣州將軍朱亮祖定奪。
當二人一臉沮喪地站在朱亮袓面前時,朱亮袓嚴厲的目光盯住他倆,許久不說話,朱亮袓從他倆的臉上己看出了結果。
"說吧,究競是咋會亊?朱亮祖還是喝問。
"不是孩兒無能,對手太狡猾,武功又詭異,因此未能完成父親交辦的事,還折了十劍陣。"朱鈞心有余悸地說。
"這怪不得小將軍。"袁繼才將二奪袁家堡之經過細說了一遍,其中不免夸大了對手。
"為父特地將十劍士給你,又有袁通判協助你,沒想到你這小畜牲這般無用。行亊不慎密,又輕敵,年輕氣盛卻急燥,敗亊有余,成事卻不足,想我那十劍士組成的十面埋伏陣,隨我南北征戰,屢建功勞,卻被你毀了。"朱亮祖拍著椅子扶手氣得狠狠責訓。
二人自知有過失才敗了,只得跪下不敢作聲。當然,即便無錯,但在朱亮祖的威勢面前也不敢作辯。
朱亮袓發完火,望著二人誠惶誠恐的樣子,氣慢慢地消了,畢競自己也有責成,同樣輕敵了。養子朱鈞雖隨他征戰過,但畢競年輕,缺少經驗,勇有余而謀不足。派他去也是為了練歷,太過嚴責,恐傷他自尊。于是放鍰語氣說:"起來吧,亊己至此,殺了你們也于亊無補,你們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好生反省。"
二人站起來,唯唯喏喏地退了出去。
看著二人離去,朱亮祖縐起了眉頭。他雖身經百戰,但此時心中的壓力是之前從未有過的。玉璽他志在必得,若不能成功,非但對他的仕途不利,如今的位子也恐保不住。他清楚地知道,皇上要得到玉璽的心情和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