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太浪從小就喜歡機械維修,喜歡搗鼓那些沒人要的破爛古董,喜歡發明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從來都不喜歡看書,他發誓,自己絕對是一個學渣,極討厭書本的學渣。
可現在,他抱著一本希臘典故學概論,竟然很意外的看了進去,甚至進入到一種非常專注的狀態,完全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關鍵的是,這希臘典故跟他的興趣有半毛錢關系嗎?
整整兩個小時,鄒太浪就站在綠洲書店里,動都沒動一下,眼睛一眨不眨,手指機械的翻動紙張,178頁的書就這樣看完了。
而且不是那種囫圇吞棗的看完,鄒太浪詭異的發覺,這書里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烙印到了自己的腦海中,分毫不差。他沒有注意到,腦海深處的盒子上面,閃過一行小字:“潘多拉的挑戰2,知識就是力量,完成度(1/100)。”
過目不忘?
見鬼了?
可確實都記住了啊!
鄒太浪憋住一口氣,閉上眼,使勁忘……一刻鐘之后,臉都憋紅了,還是記得清清楚楚,似乎記得更清楚了,連標點符號都歷歷在目。嘆一口氣,他放棄了:“這能怪他嘍?完全忘不掉!能力不允許啊!”
為了擺脫這種古怪的感覺,鄒太浪開始思考‘潘多拉’的含義,試圖轉移注意力。按照方才看的那本書記載,這‘潘多拉’是古希臘神話中的一個人物,作為對普羅米修斯造人和盜火的懲罰送給人類的第一個女人。根據神話,潘多拉需要打開魔盒,釋放人世間的所有邪惡——貪婪、虛偽、誹謗、嫉妒、痛苦等等,但潘多拉卻照眾神之王宙斯的旨意趁邪惡沒有來得及釋放時,又蓋上了盒蓋,最后把它永遠鎖在盒內。
按照那本書說法,潘多拉寓意著災禍之源,那個盒子盛滿了邪念。
鄒太浪挑了挑眉毛:“這不是胡說八道嗎,神話都是虛構的,物質決定意識,這個時代的災難來自于地表的德普拉文明。”
這般想著,鄒太浪也就沒了繼續購買其他檢索書籍的**,雖然他的大腦很想看這些書。不對,準確的說,不是這些書,只要是書,似乎對現在的他都有無窮的誘惑。
既然如此,那為什么不看些真正有用的書呢?
匆匆而來。
匆匆而去。
鄒太浪飛奔回自己的小木屋,掀開角落里的木箱子,里面雜七雜八堆著四摞課本,仿佛貓見了魚,海綿見了水,鄒太浪蹲在箱子旁邊,撅著屁股就開始翻書。
《地下城現代史》《地底三千米》《后現代生物學》《機械簡史》《二百年生存大計》《循環再生農業》《資源調配論》……這個時代的高中課程便是如此,基礎類的科目在初中前就會結課,十四歲開始分方向,戰斗型人才還是研究型人才。鄒太浪從小身子骨就很一般,否則也不會癡迷機械維修,癡迷這種身體外延設備,試問誰不想一拳踏破虛空。
鄒太浪報考的方向是研究型人才,解決地下城人類未來的生存發展,當然,他一直都沒覺得自己會成為人才,學渣就是學渣,安安穩穩的癱在地上保證自己活著就行。
別給地球人添麻煩。
研究?
那可真是做夢都沒奢望過的事情。
可自從鄒太浪身體里的那個盒子被點亮的一瞬間,事情的發展,已經開始脫離他的掌控。
是他身不由己。
是他自甘墮落。
是他自己從躺著變成了蹲著,是他自己拿起的書本,可沒人逼他。
以前聽過一句話:“書讀多了,容顏自然改變。”
有那么一瞬間,蹲在地上,撅著屁股的鄒太浪,普普通通的臉頰上似乎開始綻放起一抹亮光,智慧的光。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