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丟人也不能吐啊,哥哥的尊嚴要保住。
鄒太浪閉著嘴,收拾好僅有的一個行李箱,拽住自己妹的手,直接就走出了彈軌車站。
撲鼻而來的滿是香甜,青璃道的空氣果然是甜的,淡淡的青色管道,干凈的地面,透著些銀光的管頂,柔和密集的鐳射燈。
有風吹過,街道上竟然都有新風系統,首府道就是首府道,相比瓜皮那種鄉下地方,真是好太多了。
剛出車站沒什么感覺,不出片刻,鄒太浪就覺出問題,這里好冷?
有風是很美,可這風怎么有些刺骨呢?
緊接著,有一片冰冰涼的東西落在鄒太浪的額頭,然后瞬間融化,變為一滴冰水,柔柔的軟軟的,難道?
鄒太浪猛的抬頭,望天,難道……難道這就是課本上說的雪嗎?
青璃。
有雪?
環顧四周,從彈軌里走出來的外鄉人多半跟鄒太浪一樣,而那些本地人卻都穿著厚厚的保暖衣。
鄒太浪哈出一口帶著水蒸氣的霧,有些小激動:“地下城絕大部分地方都是沒有春夏秋冬的,全年如一日。恒溫雖然很舒服,但是有四季才更像真的生活,雖然有些冷……”
搓著手,跺著腳,兄妹二人跟著導航,強忍著欣賞美景的沖動,匆匆忙忙就上了一輛地軌公車。
鄒除夕上車就打了一個噴嚏,抱怨道:“鄒太浪,你就是準備不足的下場,就問你冷不冷?”
鄒太浪瞇著眼望向窗外:“你難道不覺得雪很美嗎?”
鄒除夕撇撇嘴:“凍成冰花的水,美到哪里了?”
看到鄒太浪還有話說,鄒除夕直接懟過去:“這些雪都是人造的,這可不是真的雪,要看雪景,那就得去地表看,想不想做追光者?追光者可是能看到真正雪景的職業。”
“呵呵。”
“想的美。”
“只要你哥不死,你就別想走出地下城。”
被鄒除夕這么一搗亂,窗外的美景,瞬間就掉了五分姿色,鄒太浪也沒了那份雅致。
地軌公車上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鄒太浪環顧一圈,眼神落在對面,有一位女孩抱著一條狗坐在那兒。
狗,胖成一個球兒,女孩,胖成一座山。
這胖妞兒似乎正在跟人聊天,只是聲音有些響亮:“研究院的學生自以為優于父母,其實窩在機床上哼哧哼哧做操作那些人,和挖泥工沒有本質的區別。你想想,父母在為雞毛蒜皮的分子牛肉討價還價和你在綠洲里鋪貨差不多吧?古時候的人喜歡給遙控器戴個塑料袋,給手機貼個模兒,那跟現在人喜歡給機甲噴保護漆一樣。你每天在綠洲里刷新聞,跟古人蹲在墻根下面曬太陽嗑瓜子也沒什么區別……”
鄒太浪看了那狗一眼,狗也看了他一眼。
狗繼續看鄒太浪,鄒太浪繼續看狗,它看他,他也看它。
這時候,狗的主人似乎聽了什么很讓她生氣話,忽然開始罵街:“狗雜種,天殺的,真他媽的該死,會有這種事情?”
咒罵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后,胖妞兒看看她的狗,又看看鄒太浪,忽然說道:“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