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你還是敲你的梆子吧,大雨天的還這么勤快,京兆府一個月給你發多少月錢啊?我看你可能有問題。”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守夜人也低聲罵了一句,敲著梆子離開了。
第三個出現的人,是一個年輕女子。
女子手提食盒,手撐雨傘,邁著小碎步快速走路,路過李長安身邊的時候,微微萬福:“公子,可曾見到我家官人經過,是一個手持鋤頭的農人。”
李長安上下打量了女子幾眼,見對方眉清目秀的,語氣也溫和了一點:“見到了,說是要出去干活,應該還沒走多遠。”
“多謝公子相告,我家官人起的早,擔心田里積水,要弄一條水渠,早早沒吃飯就出發了,我要給他去送飯的。”
說著,女子從食盒里面拿出一個饅頭遞給李長安:“公子,你在風雨之中守護他人,想必餓了吧,這個給你吃。”
李長安并沒有要這個饅頭,女子也不勉強,對李長安一個萬福,然后快速離開了。
女子走后,李長安看向了殷陽和元月芽藏身的地方,忍不住道:“大人,這要等到什么時候啊,這幾個人都有正當理由,沒有誰是真正可疑的呀。”
殷陽看了李長安一眼,突然一指他的傘:“你的傘怎么破了?”
李長安抬頭一看,頓時心中一驚!
果然,自己的雨傘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破了一個洞。
好巧不巧的,這個洞漏下來的雨,正好澆在了僵尸頭頂的山字符上面。
眼看符紙已經浸濕,很快就要毀了。
而這一只吸血僚僵尸,手指已經開始輕微抽動,似乎就要蘇醒過來了。
殷陽立刻快步上前,飛快的再次寫了一張符紙,重新貼在了吸血僚的頭頂。
做完這一切,殷陽才長出一口氣:“真是好險,我們差點兒中了暗算,如果吸血僚醒來,而剛剛的人再重新回來相互配合的話,不但吸血僚抓不住了,我們幾個也會有危險。”
做完這一切她緊張的問殷陽:“大人,你說對方來過了,可是剛剛來了三個人,那究竟是哪一個呢?”
殷陽想了想:“你們覺得呢?”
李長安看了一眼雨傘的洞:“我覺得是那個農夫,因為他拿的是鋤頭,只有鋤頭能夠劃破雨傘。”
元月芽卻搖搖頭:“我覺得是那個女人,你看啊,這個洞大小如同一個饅頭一樣,而那個女人曾經拿出過一個饅頭來,這應該是饅頭弄的。”
說完以后,兩個人眼睛幾乎同時一亮:“大人,那農夫和女子去了同一個方向,我們如果去追,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殷陽想了想,卻輕輕的搖搖頭:“你們兩個現在守護在這里,半步不許離開,一旦有人試圖來救這只吸血僚,就立刻將吸血僚裝入靈虛帶,不能給對方半點機會,靈虛袋有嗎?”
元月芽和李長安都點頭,靈虛袋是專門禁錮妖邪的,他們都有帶。
“那好,你們守著,我現在去追那個可能是幕后的人。”
說著,殷陽直奔城內的方向。
李長安在后面喊:“大人,農夫和女子去了城外。”
殷陽沒有回答他,順著守夜人前進的方向,快速跟了上去。
元月芽和李長安相互看了看,都不知道國師怎么就認定那個守夜人了。
殷陽快速的穿街過巷,前面的梆子聲若隱若現。
追擊守夜人絕不是他心血來潮的突發奇想。
農夫和女子固然更加可疑,因為他們出現的理由不夠充分。
一個冒著大雨去田地里干活,一個冒著大雨送飯,這怎么看都不正常。
可是守夜人的出現有些太正常了。
而且恰好是在農夫和女子中間出現,雨傘上的洞看上去也和他毫無干系。
正常情況下,應該去追農夫和女子,但是殷陽感覺,這似乎更像是一個引蛇出洞的局。
因為他察覺到了一個關鍵點。
如果他沒有觀察入微,第一時間發現鎮壓僵尸的符箓被打濕的話,那么一旦僵尸復活,最先能夠回來配合僵尸的,不是走出城外的農夫和女子,而是就在附近轉圈的守夜人。
如果不能配合僵尸一起脫困,背后的人一番作為將毫無意義。
而沒有讓元月芽他們將吸血僚收起來,就是為了給予幕后之人希望,認為吸血僚還有救。
對方不走遠,殷陽才有機會。
隨著梆子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殷陽心里略有些緊張。
如果自己判斷對了,這將是自己第一次面對其他天師,不知道現在這兩下子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