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次呆在一起時她倒是萌生過偷拍一下的沖動，但是她沒有那個勇氣，而且她似乎也沒什么拍人像的天賦。
熊欣洋拍的顧意馳穿著一身白色運動裝，第一張他手上拿著羽毛球拍在看遠處，第二張是他在仰著頭喝水，露出清晰好看的下頜線和喉結的線條。
她的目光在這兩張照片上停留了很久，但她沒敢給這條朋友圈點贊，甚至保存了圖片以后還把圖片鎖進了自己的私密相冊，這才覺得安心了。
林唱晚不知道別人喜歡上一個人的心情是怎樣的，總之在她自己這里，無論是以前和人網戀還是如今對顧意馳動心，她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就好像在她這里，喜歡這件事不應該出現。
連愛自己都不是很擅長的人真的知道應該怎么喜歡他人嗎？真的知道什么叫喜歡嗎？她時常會這么想。
繼續往下翻，她看見了一張三人合照。
站在中間舉著自拍桿的大概就是熊欣洋，她的長相和林唱晚想象中比較接近，屬于甜甜的那一卦，她的笑容也很甜。站在熊欣洋左邊的是顧意馳，站在她右邊的人林唱晚也牢牢記得，那是宛月。
熊欣洋給這條朋友圈的配字是：看我把這對走到哪都黏在一起的煩人情侶隔開！
把這條內容完整地展開還能看見顧意馳和熊欣洋在下面的互動。
顧意馳：拍照的時候夸嫂子好看，拍完了就開始說煩人了，好心機/微笑/
熊欣洋回復顧意馳：這兩者又不沖突，再說我說的煩人主要是說你。
林唱晚和熊欣洋沒有更多的共友，看不到別的評論，但她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宛月當初肯定也是在這里留下過痕跡的，就像即便她和顧意馳已經分開過這么久，她的照片還保留在顧意馳家人的動態里。
她感到有點胸悶，長舒了口氣后，眨了眨因晚睡而干澀的眼睛。她知道自己該睡覺了，不然明天林朝陽就不用幫她裝病了，而是真的得送她去醫院過年。
林唱晚退出了這條朋友圈動態的界面，剛想再點一次退出，忽然發現那條三人合照的朋友圈沒了。
她困惑地上下又刷了兩回，甚至還揉了揉眼睛，得到的答案是確定以及肯定的：那條朋友圈不見了。
如果不是他們的三份笑容還印在她的腦海中，恐怕她都會以為是自己熬夜熬出了幻覺。
千里以外的易水，熊欣洋正抱著手臂、帶著一種“我看你還能裝多久”的表情盯著顧意馳，可是顧意馳根本不慌，他頭都沒扭一下地刷著手機，刷著刷著還打了個哈欠。
“真不早了。”他關了屏幕，“我要回去睡了。”
熊欣洋急了，上前拽住顧意馳的手臂，“你快老實交代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林唱晚？”
沒等顧意馳回答，她又說，“如果不是的話為什么我說她好像在翻我朋友圈你就也要去看我朋友圈，還讓我把以前忘刪的合照刪掉？你這很明顯就是怕她看見！”
“看你朋友圈是因為我剛剛還不困，需要看點無聊的東西醞釀一下睡意，效果很好，我現在都困了。”
“顧意馳！”熊欣洋被他氣得不輕，“你信不信我天一亮就給打電話給二姨！”
威脅的手段缺乏新意，但效果顯然還是很好，顧意馳苦笑一聲，收起逗她的態度好好回答，“讓你刪合照只是因為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都過去了還留著干什么。”
“你什么時候變成這個觀念了啊，你不是一向很念舊么。”
“在梧桐市的時候和林唱晚那里借住了一陣子，可能是她的很多思考方式多少影響到我了吧。”
熊欣洋捕捉到了他話里的重點，瞪大了眼睛，“在她那里借住？我的天，你到底有多少八卦沒告訴我的！”
顧意馳無奈地拍了一把自己的額頭。
他懷疑自己是困懵了才會一不留神把這事在熊欣洋面前說出來，等下肯定逃不過她的追問了，看起來，今夜注定無眠。